窗外阳光灿烂,厚厚的双层玻璃窗隔绝了屋外的萧瑟冷风,只留下让人心情愉悦的冬日阳光洒进客厅,我躺在不知道是谁突发奇想但多半是浅浅买回来的大摇椅上,趁着冬日午后的阳光摇来晃去,昏昏欲睡,貌似万恶的地主老财。叮当沿着摇椅的扶手跑来跑去,偶尔会过来抓着我的扣子打秋千闹着要出去玩,不过没人搭理这个好不容易倒过来时差之后有点过于亢奋的小东西。眼角的余光中,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一闪而过——从茶几上一闪而过,这是安薇娜正忙着打扫房间,小幽灵的行动路线一向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
人生如此悠闲,世界相当美好,我觉得自己这时候快羽化成仙了。
身后不远处是正安静地自己玩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泡泡,姬闪闪坐在小丫头旁边的小毯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姐姐大人则在教水银灯写我们全家人的名字,小人偶因此对珊多拉充满怨念。
而在另一边,则是两个端坐在沙发上正在上课的家伙,一个是莉莉娜,我扭过头的时候发现这个伪萝莉正板着脸一脸严肃地给对面的人讲话,另一个则是菲娜,这个不苟言笑的女王妹子正乖乖地捧着个笔记本,记录对方告诉自己的东西,这场景看上去多少有点怪异,但你要知道她们在讲什么也就可以理解了:今天的话题是,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常识。
菲娜这个好几百年没有过人类生活的前机械女王在常识方面薄弱的跟一张白纸似的,当初让她记住水要烧开了才能喝都用了我小半天时间,然后我又用了另外小半天让她记住烧开了还得晾一会——当然考虑到希灵使徒的身体素质,这两条常识她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不过这仍然说明了菲娜在常识方面的白痴,因此她来听莉莉娜上课自然也就不奇怪了,不管怎么不靠谱,莉莉娜总还能承担这个教学任务的。
一米多点的小老师今天讲的内容是中国的风俗习惯以及在这个世界生活需要知道的人与人之间的禁忌,这个方面的知识本来就是菲娜急需恶补的,因此我对某个不靠谱的伪萝莉终于办一次正事感觉特别欣慰。
“记住,正月里不能理发!”
莉莉娜一板一眼地说道,菲娜眨了眨眼睛,赶紧将这句话写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然后才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着凉么?”
“因为正月里理发会死舅舅。”
莉莉娜满脸悲伤地说道,声音特别可靠。
菲娜愣头愣脑地点点头,不知道想了点什么,突然又露出震惊的神色,跳下沙发蹬蹬蹬地跑到我跟前,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地看着我:“你们为了总结这条规律究竟弄死了多少舅舅?”
我咣当一下子从摇椅上甩了出去,正在发呆的姬闪闪则开始伸手呼救:她脖筋抻着了,姐姐正扶着水银灯的手描凯尔薇的“薇”字,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在本子上扎了个窟窿,水银灯开始哇哇大叫,而莉莉娜则立刻明白过来自己该干什么:她从沙发旁边把自己的回收筐拖过来,自己跳了进去:“吃饭的时候叫我。”
“怎么了?”菲娜莫名其妙地看着客厅一群人瞬间人仰马翻的场面,表情十分无辜地张了张嘴,“我问的有问题吗?”
原来她还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啊!
我拍着脑门起身,顺手将莉莉娜从筐子里提溜出来,小小的女孩开始连蹬带踹地哇哇抗议,我一个脑瓜崩弹在这丫头脑门上:“以后捡着正常的东西教给菲娜!”
“正月里剃头死舅舅怎么就不正常了!”莉莉娜义正词严地抗议着,“前天我还见你这么跟水银灯说呢!你敢说自己不是因为水银灯没有舅舅才这么教她的?”
我:“……”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尝试跟莉莉娜正常交流,碰上这个移动的猎奇制造机的时候二话不说先给丫几个脑瓜崩是一个帝国主义新公民最基本的道德素养!
把莉莉娜的小脸揉成通红的包子之后,我用了十分钟向菲娜详细解释这个正月里剃头死舅舅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位前女王对所谓的民间忌讳感觉很难理解,或者说她对所有类似这样切实存在但毫无道理的忌讳都挺不明白,菲娜听着我告诉她这只是个约定俗成的风俗,但实际上不管大舅还是二舅都跟你的头发没有一点关系之后很困扰地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要有这种说法?它是不科学的,而且不产生任何利益,还会影响理发师的收入……”
“人就信这个,”我一摊手,“起码中国人都信这个,你可以不信,但别人将这个东西当成禁忌的话,你就要有所顾忌,所谓风俗禁忌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你在影子城应该接触不到这种说法,就拿这事儿当成是你认识所谓‘风俗禁忌’四个字的例子好了。”
“那这就是没有价值的知识,”菲娜嘟囔起来,伸手指了指莉莉娜,“那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东西?”
我用祝福丫八辈祖宗的眼神看着已经被自己扔进回收筐中的莉莉娜,咬牙切齿地说:“她欠揍!”
“别介,老大!”莉莉娜在筐子里赶紧一缩脖子,“菲娜真得当真,到时候她可往死里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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