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多拉也知道我的水平如何,她指点了两下,将那些数字和符号简化成了一个圆球状的立体点阵图,再加上大号字标注出的尺寸,看起来总算容易理解多了。
“这是飞船日志里面记录的星图,”珊多拉困惑不已地说道,“而且是总星图,也就是说,那座解体的永恒级星舰所记录的所有宇宙坐标,就是这么一个范围,这个点是它航行过的最远的地方,你看,上面还标着一个词,根据他们的文字体系,翻译过来就是‘终止之地’。”
“比太阳系的引力边境还小一半……那座飞船一辈子飞的最远的距离,竟然连一光年都不到?它的活动范围才这点儿?”
“很奇怪吧?”珊多拉轻声笑了起来,“永恒级是一种能支持跨世界远征的母舰,一光年的距离对它而言甚至连热身都算不上,但飞船日志上的星图就是这么写着的,它的航线范围不超过一光年,我想不到一群脑筋正常的太空文明在获得这样一座飞船之后,竟然还会满足于在自己家门口这样转来转去。”
“丫真是能糟蹋东西,”我感觉一阵阵牙疼,手头有一艘能轻易跨越世界的飞船,却只敢在自己的太阳系附近打转,这得是多么奇葩的一群家伙啊,还有点进取心没有?别的不说,你看看胆大包天的地球人吧,哪怕你给他们一架单兵战机,他们都敢在两年后殖民到半人马座去,这就是一种魄力,一个敢飞上太空的开化文明所需要的最基础的魄力,因此在知道这座坠毁在火星上的永恒级战舰在被那群来历不明的异世界人类得到之后竟然仅仅作为恒星系内交通工具的时候,我只能感叹丫真是闷骚界的一朵奇葩。
“凡事不能太早下结论,”珊多拉倒是很看得开,“看这些坐标,所有靠近边界的坐标都有警告标记,这可耐人寻味,或许他们并不是不愿意出去,而是有某种东西禁止他们离开自己的恒星系,我好奇的是,什么东西能困住一个拥有了永恒级战舰的开化文明,这比那些异世界人是怎么得到一座帝国星舰的更加让人在意。”
“而且还有件事,一个连太阳系都无法离开的文明,是怎么学会开永恒级这样的飞船的?”我也跟着思考起来,“那东西可不是自行车,摔打几次谁都会骑。太空战舰啊,哪怕把它的所有权限放开,你交给一帮原始人,他们也开不走是吧?”
“别猜太多,猜的越多,越会干扰你的判断,”珊多拉对我轻轻摇了摇头,“尤其是这东西还是维斯卡遗落的,她乱丢的东西,你觉得会正常么?”
航行日志仍然在全息投影上飞快地刷新着,上面的东西多半无聊,大多是飞船在什么时间启动,什么时间补给,什么时间某个舱段的情况如何,还有某些技术人员无聊之极的时候在日志上写的一两句扯淡的话,比如“XX给我捎两个大饼”,或者“今天食堂的馒头碱大了”,这种东西出现在一座帝国星舰的航行日志上,让珊多拉的眉头不止一次皱了起来,终于在一篇洋洋洒洒三百多次抨击食堂伙食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航行日志脚注栏里之后,我们的女王陛下猛然爆发,抓着我的胳膊一手指着屏幕大发雷霆:
“他们的食堂怎么能那么不负责任!”
我:“……”
显然,对珊多拉而言,引起她注意的关键字始终只有“吃”……
在我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之后,珊多拉终于快速浏览完了航行日志上所有有价值的信息,现在我们可以确定的东西有三点:
第一,坠毁在火星上的永恒级战舰已经被一群异世界的智慧生物占据,而且他们的族群还可能掌握着更多的帝国武装,包括飞船和重型炮台,然后他们还在互相敌对,互相火拼。
第二,那些异世界人类的文明程度是个挺矛盾的东西,星图显示他们对宇宙的了解仅限于一光年之内,但他们手头却有一艘可以瞬间冲到宇宙尽头的帝国飞船,而且他们还知道怎么操控这艘飞船,对这个矛盾点,珊多拉只能暂时判断有某种东西在那些“碳基猴子”的恒星系外拦截着一切试图出去的飞行器。
第三,“他们”那个世界也有馒头,而且食堂蒸馒头的时候经常碱大。
珊多拉认为第三点才是至关重要的情报,这让她顿时感觉现在的生活是格外美好:至少安薇娜蒸馒头从来没有碱大过。
好吧,那丫头只是又饿了而已,她扯呢。
从母巢出来之后,珊多拉一直嚷嚷着喊饿,可时间才刚到上午十点半,俨然不是饭点,于是我只能拉着她去影子城的食品街上觅食,用各种小零食安抚女王那暴躁的肠胃。
影子城的食品街坐落在和现实世界的K市老城区食品一条街相对应的坐标,只是规模大了很多,在这里营业的大多是那帮成天闲着没事干,即使偶尔出任务也只是派个分身出马的英灵们,这群吃饱喝足之后只知道在阿瓦隆祸祸自然环境的家伙有大把的时间在影子城干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在帝国军事学院挂个名誉教师的衔儿,教给御坂妹妹们一些很奇怪而且很危险的知识,然后在没课的时候上街卖关东煮和山东杂粮煎饼,一如那些在备完课之后戴着口罩去离学校十多公里的街巷中卖包子补贴家用的心酸教师,唯一的区别是丫们毫无后者的气节和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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