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家么?”我坐在香草旁边,很是随意地问道。
小姑娘立刻抬起头,有些困惑的样子,然后低着脑袋:“嗯……回家……”
我微微一愣,突然带起笑意:“你别紧张噢,不是想赶你走,你是我家小鸟的朋友,如果愿意留下的话我让你一直住下来都欢迎,那只鸟看样子可喜欢你。就是她这么冒冒失失把你带过来了我觉得不妥,所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小姑娘看上去还有些拘谨,但听到这些话之后第一反应还是微微笑了起来,笑的很干净,完全一副只是因为提到了自己的新姐妹而感觉开心的样子,她看了正在安薇娜的指导下用双手比划数字(应该是在训练对手指的灵活掌握能力?)的傻鸟一眼,开心地说道:“我真的能和她在一块吗?”
“有什么不行的,”林雪的脑袋突然从我们身后冒了出来,她贸然趴到沙发靠背上,把我和香草都吓了一跳,“你看我们这一家子规模已经多大了,里面一多半都是蹭吃蹭喝蹭房子的——我属于道德水平比较高那拨,我光蹭饭。对了,你别看这房子现在的规模啊,它空间比你想象的还大,上面还好多空房间呢,你也可以跟麦迪雯住一个屋,那只鸟已经变成人形了,总不能继续在房顶上搭巢睡觉,不过要让她住在房间里,我估计床铺得浪费掉,不如给你用。”
我闻言捏了捏大小姐的鼻尖:“蹭饭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有句话我没说出来:她刚才顺口就说了“我们这一家子”,这潜意识里她等于已经把自己嫁过来了,要不说女生外向呢,不知道林老爷子知道这句话会不会真跑去联合许叔建个联军来讨伐我……
林雪说的有道理,给麦迪雯安排房间绝对有浪费嫌疑,那只鸟现在还没改变搭巢的习惯,昨晚上就是个明证,处于人之常情我们都觉得不能让这只鸟继续在房顶上露宿,但麦迪雯自己的意思肯定还是在草窝子里睡的踏实——这应该就是超前进化的弊端之一了。
香草昨天晚上才到这里,对附近的环境一无所知,她目前为止在这儿见识的东西只有一座漂亮房子(肯定比她原来住的地方漂亮)和一大群人,对了,还有漂亮衣服和好吃的东西:听安薇娜说,香草睡醒之后吃在这里的第一顿饭的时候竟然高兴的差点眼眶都湿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吃盘麻婆豆腐怎么还落泪呢……
总之她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即使安薇娜把这里第一家庭的事情给她说了一下,这孩子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在我和安薇娜谈论怎么给麦迪雯准备训练计划的时候她一直偷偷摸摸地看着我们,找了个机会才大着胆子开口:“那个……我听安薇娜姐姐说,您是皇族吗?”
我想了想,赶紧点头:“诶对,这儿是帝制,额,理论是帝制,我是皇帝职称,好几年工作经验了。”香草不提醒我还真没这个自觉来着,自己这是皇室家庭啊——当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个事实,可就是没有相关的感觉,找不到所谓皇室生活的氛围。你看电视小说动漫里皇室家族哪个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兄弟几个隔三差五火并一次,宫墙之内比贼窝还脏,中间要是再穿越过来个天赋异禀的二十一世纪鬼精娘们那恨不得让皇帝一家子关起门来自灭满门了都。
你见过每天日常就是陪孩子胡闹跟房客下棋上网看各个世界的八卦新闻去超市里抢打折鸡蛋的皇室生活么?我们这儿倒是有一个穿越过的姑娘,而且还前后穿了两次,也精的跟鬼似的,不过现在那货已经沦落到只能跟个九十多厘米高的洋娃娃抢蛋糕的境界了,她的经历扔起点女频上一百万字以内就有人拎菜刀灭作者满门去——太不给穿越界女同胞长脸了。
所以这么一合计,我郑重其事地看着香草:“你觉着不像吧?”
香草很委婉地表示:“一点都不像。”我觉得这已经很委婉了。
“我见过贵族的,”香草可能觉得说话太直接了,立刻笨拙地解释起来,“见过镇子上最有钱的托格勒老爷,他走路都需要三个人扶着,还有一次王都下来巡视的官员老爷,走在街上的时候需要有两个仆人在前面给地上撒香料,感觉贵族都好厉害的……可是我觉得你们都不像……你们有点像杜汉一家,他们住在山脚下,家里有很多孩子,是木匠……”
我TM想了半天,不理解一个人要架子大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出门让三个人扶着才能走的动道,搁我身上要是三个人扶着自己,五步之内大概就滚成一团了。不过我觉得自己也有比那个托格勒老爷厉害的地方:扭头看看正凑在一块下军旗的潘多拉姐妹和独自看书的水银灯,再想想正在学校里祸害老师同学的小泡泡,有时候我出门一趟身上能挂好几个,这技术想必是那个托格勒老爷办不到的。
跟香草聊了几句,我感觉出来这个小姑娘对自己原来住的地方并没什么感情:孤身一人,艰难求生,对那种生活环境甘之若饴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圣人,还有一个先空着,等我遇见了再填上。香草毕竟只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她理所当然地喜欢吃饱穿暖,并且还不知道该掩饰这几点。不过我也发现了她在这里非常不安,言谈间始终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是不是被人讨厌了,而且她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十分别扭。这种别扭感只有在麦迪雯拉着她嘀嘀咕咕的时候才会消退一些,她完全将那只傻鸟当成了自己在陌生环境下的唯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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