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很想信花颜,但是他不敢信,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越抱越紧。
花颜无声地深深地叹息,这个人啊,对于她,从来都是这般的执着执拗,让她对他无所适从。
她只能伸手拍他,柔声哄说,“我像你保证,我们有大婚,还会有孩子,我与你一起教他成长。对于与你的未来,我心向往之。”
云迟面色终于动了动,微微放开紧抱着她的身子,低头看着她,嗓音低哑,“当真?”
“自然当真。”花颜对他微笑,目光是岁月静好的温柔,“十万个真。”
云迟终于笑了,似因为她这句话,他忽然就踏实了,点点头,“我信你。”
花颜将伞递给他,“赶紧回去,你衣服都湿透了,染了风寒有你受的,别让我走着也不放心你。”
云迟接过伞,放开她,目光看向不远处骑在马上等着的几人,然后清声开口,“云暗可在?”
“在!”云暗在暗中应了一声,并没现身。
云迟沉声道,“仔细保护太子妃,若她出丝毫差池,本宫唯你试问。”
“是。”云暗在声音冷木木的,没有生气。
云迟伸手摸摸花颜的脸,她的脸清凉凉的,他责怪地说,“这么大的雨赶路,你也没多穿些。”
花颜无奈地看着他,“我们只需骑马走三十里路去半壁山清水寺找十六和程子笑汇合,然后就驾车了,我躺在车里睡觉,放心,我在车里会盖很厚的被子。”
云迟点点头。
花颜伸手推他,“快回去吧!仔细身子。”话落,又好笑地说,“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怕!”云迟又伸手抱了抱她,才放开,无限不舍地说,“走吧!我看着你走后,再回去。”
花颜固执地说,“你先回去,谁知道我走后你会再站到什么时候?”
云迟无奈,揉揉眉心,露出一丝笑意,“我在你眼里,也没信用可言了?”
“差不多。”花颜催促他,“快回去。”
云迟点头,转身走了回去。
他脚步不快地走了两步,然后,身影一闪,如青烟般地消失了身影。
花颜反而立在远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翻身上马,对等着的几个人说,“走吧。”
安十七嘿嘿一笑,揶揄地说,“少主,太子殿下舍不得您呢,没想到啊,冒雨追出了城门外,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花颜瞪了安十七一眼。
五皇子感慨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四哥原来是这样的。”
天不绝啧啧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像太子殿下会做出的事儿,他是栽在你小丫头手里了。”
花颜面对几人的取笑,心中却有些沉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倒是希望他对我不要这么好,对他没好处。”
几个人闻言都不说话了。
天不绝、安十七、花容自然明白花颜的意思,五皇子虽不明白,但也知道,对于云迟的身份来说,若是深爱花颜凌驾到皇权之上的地步,不是什么好事儿。自从遇到了花颜,他的四哥将以往从不做的事儿一一破例做了。
一行人骑马到半壁山清水寺,安十六和程子笑早已经在清水寺等候。
清水寺的主持方丈见到花颜,双手合十见礼。
花颜含笑摆手,“方丈大师不必多礼,多谢安排了!”
方丈大师笑着摇头,“老衲没做什么,都是十六公子安排的。”话落,对花颜商量,“今日阴雨绵绵,少主不如歇一晚,明日再启程,毕竟天黑路滑难走。”
“不了。”花颜摇头,“若是歇一晚,我还不如不从东宫出来。”
方丈大师笑道,“上一次姻缘签之事,老衲一直等着太子殿下来找老衲算账,没想到太子殿下大人大量,没找上门。”
花颜大乐,“他找我算过账了,自然不会再找你了。”
方丈大师笑着说了句“阿弥陀佛”,便不再强留花颜等人,送几人从后山出行。
花颜发现程子笑走路很慢,上车的动作也很困难,她开口问,“受伤了?”
程子笑微笑,“受了些轻伤,不严重,我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条命还挺值钱。”
花颜瞅了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看起来是不太严重,但如今阴雨天气,有伤势总归好得慢,她对天不绝说,“你看看他伤势。”
天不绝点头,跟着程子笑上了马车。
三辆马车,花颜和采青坐了一辆,安十七在前面赶车,程子笑和天不绝坐了一辆,安十六在前面赶车,五皇子自己坐了一辆,花容在前面赶车。
马车的车头都挂了罩灯,罩着前路,路上虽泥泞,但拉车的马匹都是好马,也不难走,马车快而稳地前行。
花颜车上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上了车后,她的确疲乏得很了,很快就睡了。
天不绝给程子笑检查了伤势,发现他伤势不轻,有内伤,有刀伤,难得他一声不吭,面上没表现出来,倒让他一把年纪的老头子有些佩服。
程子笑的伤势安十六显然找好的大夫给包扎过了,他没再动手,而是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递给他,“现在吃一丸,明日后,早中午各一丸,保你内伤三天就大好。”
程子笑知道天不绝的本事,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多谢神医。”
天不绝摆摆手,躺下身,“不用谢,你小子有福气,得我们少主看中,但凡是跟在她身边的人,她都护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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