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失笑,昨夜的洞房花烛夜,大概真是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伸手一捞,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了怀里,低声问她,“可还难受?”
花颜摇头,“不难受,就是有些懒,不想起床。”
“那就不起。”云迟顺应她,“可是总要吃饭,我让人将饭菜端来,这般喂你吃?”
花颜笑出声,手指掐了掐云迟的脸,软软地说,“太子殿下,你这样会惯坏我的。”话落,蹭了蹭他下巴,说,“我现在不想起,你抱我一会儿,我就起来。”
云迟也笑,自然答应,“好。”
花颜靠在云迟怀里,让他抱着,与他说话,“你起来便去了书房,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吗?”
云迟点头,“是有一桩事情紧要些。”
花颜仰着脸看着她。
云迟笑着与她说了安书离回京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人是梅花印卫,云影审问了一夜,没审问出来,他将苏子斩喊来了东宫,将人交给了他审问。
花颜也有些讶异,“在前往北地的路上,北地的人刺杀程子笑,那时我发现了梅花印卫,但没能留下一个活口,后来在北地,在神医谷,都没能抓了一个活口,没想到安书离出其不意拿了个活口。”
云迟道,“所以,他不入朝,这么多年,我却想方设法抓了他入朝。”
花颜笑起来,“嗯,此等人才,自然不能放过,当为朝廷效力。”
云迟笑着点了点他眉心,“以前,他行事只会行找上他的,断然不会无故多事,如今能多插一手,大抵也是因为你帮了他一遭的缘故,他明白你待我之重,帮我也就是帮你了。”
花颜“唔”了一声,说,“赵府小姐是个好女儿家,我至今都觉得帮了安书离坏了她天定的姻缘有些愧疚。”
云迟淡笑,“能破坏的,便不是天定,无需愧疚。”
花颜想了想,笑着说,“梅疏毓一直倾慕赵小姐,待我得闲了问问赵小姐,他若是同意,我便牵一回红线,你说怎样?”
“操心。”云迟弹了弹她眉心,给出置评。
花颜嗔了她一眼,“梅疏毓脱不开身,没喝上喜酒,指不定昨日怎么在西南境地跳脚呢,他帮过我,他的终身大事,我总要想着。”
“好,回头派人给他送去两坛喜酒。”云迟笑道。
花颜点点头,重新说起梅花印卫,对云迟道,“起吧,我也想去地牢里看看。”
云迟摇头,“地牢阴冷,你身子不好,等着苏子斩的结果吧。”
花颜动了动身子,果然绵绵软软,于是作罢,点头,“好,听你的。”
云迟欢喜,“你若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花颜笑出声,勾着他脖子问,“你要多听话的?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云迟气笑,低头咬她唇瓣,“那些都不需要,听我的话,把身子养好了就好。”
花颜颔首,她这副身子,如今能顺利跟云迟大婚,还能胡天胡地的在洞房花烛夜胡闹了一整晚,已经知足。不过到底虚软了些,接下来,是该好好养着,看看可否有法子将灵力和武功找回来,总不能如祖父一般,一生再无半丝灵力了。
花颜想着,又靠着云迟任他抱了一会儿,才说,“你帮我穿衣服。”
云迟自然应允,笑着将她放在床上,拿了崭新的红绸衣裙,为花颜穿戴。花颜身子本就白皙,即便过了大半日,身上的斑斑痕迹依旧未消退,反而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醒目得很。
云迟抿着唇,动作很轻,脸也没了笑,微微绷着,后悔自责都搁在了心里。
花颜伸手戮云迟的脸,戮了一下又一下,也不见他面上再有笑意,她看着他,“云迟,你好没趣啊。”
云迟叹了口气,终究笑了,“调皮!”
花颜气笑,“以前太祖母、祖父、我父母常说我调皮,如今换成你了。”
云迟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为她穿戴妥当后,看着她脖颈,哪怕这件衣服领子高,也依旧遮不住她脖子上的痕迹,他想了片刻,也没法子,于是,将她抱到了菱花镜前,对她问,“你想想,有什么法子?”
花颜瞧了一眼,喜滋滋地说,“就这样呗。”
“不行。”云迟摇头,“虽是我不好,但若被人瞧见,也会说本宫的太子妃不庄重,你虽不在意,但我也不想你被人非议。”
“那简单啊。”花颜将手臂上挽着的红娟纱拿起来,围在了脖子上,三两下,便在左侧颈项处系了个绢花,然后,她俏着一张脸问云迟,“好不好看?”
“好看。”云迟低笑,眉眼尽是艳色温柔,低头咬她耳朵,“好看极了。”
花颜就爱听云迟这般夸她,她站起身,要去净面,云迟先一步拉起了她的手,走到清水盆前,亲自动手掬起一捧水,为花颜净面,花颜乖乖地站在盆前,想着他们有了孩子后,云迟是不是也这样亲手帮小孩子?想到父子二人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都热了起来。
净面后,云迟又拉了花颜走到镜子前,扶着她坐下。
花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睛,又看着身旁一本正经地立着的人,半晌,纳闷,“要帮我绾发?”
云迟点头,拿起梳子,“帮你绾发,给你画眉。”
花颜透过镜子瞅着她,“绾发你也许会,但画眉……你会吗?”
“嗯,在大婚前两日,我特意喊了几名宫女来,观摩了如何画眉。”云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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