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婆婆?
茅九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但想不起来。
“你和什么东西交易?”
女孩瑟缩着, 嗫嚅道:“我……我不知道。藻婆婆说只要我同意就、就行了。”
茅九问:“她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没……啊,有!有的, 她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让我每天剪一戳头发扔进去养里面的东西。”
“那头发呢?”
“没、没了。我偷偷打开来看过,头发都不见了。”
车主着急的说:“不见了?怎么不见的?囡囡啊, 这东西那么邪门你还养?那是什么东西, 赶紧拿出来扔掉。”
女孩带着哭腔说道:“不见了。那东西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我以为自己被骗了就没有想那么多。”
车主望向茅九,眼神带着祈求。此刻他也知道茅九等人非普通人, 便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大师, 您、您救救我女儿。您要什么报酬, 我都给您。”
茅九垂眸:“救她不难。”
车主喜出望外:“大师,求您救命。您要多少钱都行, 您给我卡号, 我给您打过去。”
茅九抬头,本想拒绝, 思及小山将来留在帝都的花费以及盲婆的养老费便沉默了。但他也未要太多钱,只在车主能接受的范围内开了个价。
车主听到茅九报的钱的数目, 颇为惊讶。因为那数目过于少了,便是女儿真的得了毛囊炎,带到医院花的钱恐怕都是茅九开出数目的十倍不止。
何况现在很多有真材实料的大师都是给大佬们办事儿, 一出手那价格非得让他倾家荡产不可。车主此前求助茅九, 其实是做好了买房子的准备。
所以当听到那听起来很少的花费时, 他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心内感激不已,直把茅九当成真正厉害但不贪名逐利的高人。
车主冲着茅九不断道谢。
茅九有些难以接受……不是说讨厌,只是有些别扭。他觉得力所能及的事儿,车主却一直感谢,这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车主道完谢之后问:“小先生,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茅九摇摇头:“前面有家餐馆,到里面要个包间吧。”
车主不知道茅九要干嘛,但他此刻唯茅九命令是从。于是赶紧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朝着茅九说的那家参观而去。
小山问茅九:“九哥,是不是要去餐馆里取东西?”
“不是。”
张小道笑了一下,想哥俩好的揽小山肩膀,被小山躲了过去。小山还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警告他离他远点。
张小道耸耸肩,对小山的态度没放在心上。反倒是替茅九解释:“不去隐秘的地方驱除掉她头上的东西,难道在大马路上驱邪?真这么做,你会进局子。”
小山冷漠:“哦。反正我们刚才的确差点进局子。”
张小道恼羞成怒:“那是大城市规矩多!”
小山:“说得跟南方没大城市一样。”
张小道振振有词:“南方山多。”
所以这跟大城市规矩多有何联系?
小山懒得和张小道说话,拉低智商。
没联系。张小道只是想到一出说一出罢了。
车开到菜馆那儿,车主订了个包厢,几个人一起进去。女孩一直牵着她爸爸的袖子亦步亦趋,显然是真吓到了。
茅九先坐下,抬手示意他们都坐下。顺道安慰女孩:“别担心,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他看来,女孩还是个未成年人,心智没有彻底成熟,性格也冲动。而且喜欢一个人确实会赋予其勇气,虽然有时候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总的来说,喜欢一个人没错。只是女孩用错了方法去喜欢一个人,但这会有女孩的父母来教导。
茅九拿出黄符,将之撕成一个小人形状。抬头要车主几根头发,然后把头发穿进小人头的部位,形成头发。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问车主:“有没有供香?”
车主一愣,随即说道:“我这就去买。”
茅九说道:“必须要供香,最好是祭拜祖先鬼魂的供香。你跟店主这么说他就知道该拿什么给你。”
车主:“行。我这就去。”
车主立即动身去买茅九说的供香。
包间里只剩四人,茅九翘着腿,做得很正直。声音温和,唇间却抿出一条严厉的缝。眼神有些犀利,一一扫过在场三人。
被他这目光扫过,三人背脊不由挺直,表情也变得正经。面对茅九这模样,张小道差点以为自己闯祸之后面对着父兄。女孩仿佛在面对那个不苟言笑的秃头教导主任——当然茅九比教导主任帅。小山还好,他见惯了茅九这样儿。
茅九沉默了会儿后开始点名提问:“小道,你来说她奉养的是什么?”
“啊……啊?”
“嗯?”
张小道耷拉着脑袋,侧头盯着女孩长着脓疮的光头看,神色存在疑惑不解。女孩被盯得很不自在,羞耻心起。
茅九皱眉,拿过小山手里的帽子——之前张小道一把扯下女孩帽子之后扔给了小山。起身给女孩盖上,温言道:“于女孩子而言,头发还是挺重要的。我想你的头发很漂亮——它会长出来的。”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动,鼻子冒酸。低着头,两手压着帽檐,低声略带哭音说道:“谢谢您……”
茅九回头,眼神略带指责:“这么久还没看出来?”
这学的都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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