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尔达·奥古斯都,罗塞塔大帝最优秀的子女之一,被誉为帝国的高岭之花,奥尔德南最耀眼的明珠。
这些耀眼的光环叠加在她那本就不俗的气质上,可以让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对其心生敬畏,不敢接近。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有自己的知己好友的。
眼前这位继承了狼将军称号的温德尔家族继承人便是其中之一。
“我们已经见过礼了,可以放松些,”这位帝国公主微笑起来,对安德莎轻轻点头,“我们有快两年没见了吧?上次你返回帝都,我却正好去了封地处理事情,就那样错过了。”
“必要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安德莎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仍然站得笔直,颇有些一丝不苟的样子,“上次返回帝都……是因为帕拉梅尔高地对峙失利,实在不怎么光彩,那时候你我见面,我恐怕会有些尴尬……”
“帕拉梅尔高地的对峙……我听说了经过,”一身黑裙的玛蒂尔达带着些许感叹说道,“不能把过错都推到你头上,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的判断力至少把几乎所有将士带回了冬狼堡。”
“……实在是一言难尽。”安德莎回忆起那个雨夜,最后止于一声叹息。
跟随玛蒂尔达公主而来的使团成员很快得到安排,各自在冬狼堡中休息,玛蒂尔达则与安德莎一起离开了城堡的主厅,她们来到堡垒高高的城墙上,沿着士兵们日常巡逻的道路,在这位于帝国西北边陲的最前线漫步前行。
冬日冷冽的寒风吹过城墙,扬起城墙上悬挂的旗帜,但这寒冷的风丝毫无法影响到实力强大的高阶超凡者。披甲执剑的安德莎步履沉稳地走在城墙外侧,神情严肃,仿佛正在检阅这座要塞,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玛蒂尔达则脚步无声地走在旁边,那身华美轻飘的长裙本应与这寒风冷冽的东境以及斑驳厚重的城墙完全不合,然而在她身上,却无丝毫的违和感。
这位奥尔德南明珠缓步走在冬狼堡高耸的城墙上,仍如走在宫廷回廊中一般优雅而威仪。
“你看上去就好像在检阅部队,好像随时准备带着骑士们冲上战场,”玛蒂尔达看了旁边的安德莎一眼,温和地说道,“在边境的时候,你一直是这样?”
“这里本来就随时会变成战场,”安德莎一脸严肃地说道,“边境是不能松懈的。”
玛蒂尔达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无奈,浅笑了一下之后摇摇头:“说说塞西尔人吧,说说你对他们的印象。我奉命出使那个国家,但我熟悉的只是过去的‘安苏’——那个新的帝国,和安苏有多大区别?”
“塞西尔……塞西尔远比安苏危险得多,”安德莎的脚步停顿了一瞬间,之后一边继续前行一边说道,“安苏是一头衰朽的老兽,曾经强大过,风光过,但已经随着自身体制的僵化和内部矛盾消磨变得腐朽不堪,虽然还保留着最后反击的气力,但只要拖些日子,它自己就会陷入濒死;
“塞西尔则是在这头老兽的血肉中新生的猛兽,而且它发展、成熟的速度远超我们想象。它有一个非常聪慧、见识广博且经验丰富的统治者,还有一个效率非常高的官员体系帮助他实现统治。仅从军事角度——因为我也最熟悉这个——塞西尔帝国的军队已经实现了比我们更深层的改革。
“不,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并不是改革,因为塞西尔人的整个战争体系都是重新打造的,我见过他们的调动速度和执行能力,那是旧式军队不管怎么改革都无法实现的效率——在这一点上,或许我们只有几个超凡者军团能与之匹敌。”
玛蒂尔达忍不住放缓了脚步,看向安德莎的眼神有些许惊讶:“听上去……你对局势一点都不乐观?”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这样的性子,确实不适合留在帝都,”玛蒂尔达无奈地摇了摇头,“仅凭你坦白陈述的事实,就已经足够让你在议会上收到无数的质疑和批评了。”
“在议会上耍嘴皮子可不能让我们的军队变多,”安德莎很直接地说道,“当年的安苏很弱,这是事实,现在的塞西尔很强,也是事实。”
“……在你看来,塞西尔已经比我们强了么?”玛蒂尔达突然问道。
安德莎这一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才认真说道:“我不这么认为。”
“哦?这和你刚才那一串‘陈述事实’可不一致。”
“我一直在收集他们的情报,我们安置在那边的间谍虽然受到很大打击,但至今仍在活动,借助这些,我和我的顾问团们分析了塞西尔的局势,”安德莎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目光中带着某种灼热,“那个帝国有强过我们的地方,他们强在更高效率的官员系统以及更先进的魔导技术,但这两样东西,是需要时间才能转变为‘国力’的,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完成这种转化。
“战争之后的秩序需要重塑,大量官员在这方面疲于奔命;大量人口需要安抚,被毁坏的土地需要重建,新的法律需要推广;急剧扩张的土地和相对较少的军力导致他们必须把大量士兵用在维持国内稳定上,而新训练的部队还来不及形成战斗力——哪怕那些魔导装备再容易操作,士兵也是需要一个学习和熟悉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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