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君府!
他们与女君府上辈子有仇么,这辈子一次次地杠上,驸马一事尚未真相,他们便已先后与女君府的小郡主、蛊师结下了梁子,照如今看来,很快与女君本尊也要结上梁子……
不对,是早已与她结了梁子。
女君心心念念的小蛊蛊可是在她的手上。
俞婉捂了捂心口。
唔,不能还给她。
说不上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还。
几人下了山。
刚走到半山腰时,董仙儿的一名侍女匆匆赶来了,在董仙儿耳畔低语了几句,董仙儿小嘴儿一撇,心不甘情不愿道:“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我一个时辰后到。”
“是。”侍女策马离去。
俞婉无意偷听,奈何耳力太好,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董仙儿温柔地走过来,娇滴滴地拉了拉俞婉的袖子:“人家要走了。”
俞婉点头:“慢走。”
董仙儿扔了俞婉的袖子,跺脚道:“榆木疙瘩!”
俞婉:我又干什么了我榆木疙瘩!!!
董仙儿气呼呼地上了马车,人都进车厢了,又忽然跃下来,往俞婉怀里塞了一方香帕,在俞婉一脸懵圈的注视下,眉目传情地上车了。
唉,女人,你的名字叫戏精。
若没发生碧落山庄的事,俞婉大抵真要以为这个花魁对自己情窦初开了,她身上的秘密比他们只多不少,会轻易看上她这个假男人?
“阿婉。”月钩忽然开口。
月钩话少,大多数时候都极为沉默,俞婉问什么他答什么,俞婉若不说,他的嘴巴能闭得像蚌壳。
所以他一吭声,俞婉立马引起了注意:“怎么了?”
“你看。”月钩摇手一指。
俞婉顺势望去,就见对面的一座山峰下停着一辆大气奢华的马车,也是他二人眼力好才这般轻易地看到,换了旁人,才看不出那是谁家的马车。
“咱们府的?”俞婉古怪地摸了摸下巴,“谁出来了?我大伯还是燕九朝?”
月钩说道:“西府的,我见过那个车夫。”
俞婉挑了挑眉:“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难道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走,去瞧瞧。”
二人去了另一座山脚,车夫靠在车门上打盹,月钩掀开瞧了瞧,马车里空无一人。
俞婉四下一看,冲月钩比了个手势,这座山峰的半山腰处竟然有一座庵堂,庵堂看上去破破烂烂,门口也冷冷清清,不像是有香客光顾的样子。
莫非西府的人是去那里了?
这很奇怪不是吗?
放着香火鼎盛的蛊王庙不去,偏去一座几乎荒废的庵堂。
西府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俞婉对月钩道:“我去瞧瞧,你在这儿等我,顺便看着马车,别让人顺走了。”
他们的马车停在蛊王庙的山脚,以月钩的眼力自然观测得到,而此处距离庵堂也不过数十步,若俞婉真遇上危险,月钩也赶得及去帮她。
月钩点头应下了。
俞婉去了庵堂。
大门居然从里头锁上了。
俞婉心中越发疑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西府的人果真上了山,唯一的去处便是这座庵堂。
神神秘秘的,一定没好事!
俞婉借着一颗参天大树爬上墙头,她双腿搭在树枝上,上半身趴在墙头,她看清了庵堂的院子,比她在莲花村的院子更简陋,除了一个水缸、一条晾衣绳便再无其它了。
“人呢?”
俞婉嘀咕。
忽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我真是替你不值啊,你说说你当年若是没发错,何至于被逐出家门,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罪?”
是李氏!
她在和谁说话?被逐出家门的人……庵堂……
俞婉的神色一顿。
莫非是给赫连北冥戴了绿帽的大夫人谭氏?
“怎么不说话了?大嫂是嫌我碍眼,不高兴我来探望你么?”
听李氏这声称呼,是谭氏没跑了。
俞婉伸长脖子,想看看谭氏长什么样,可屋子太深了,她只能看见一道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十分纤瘦,想来谭氏也形容消瘦。
谭氏没接李氏的话。
李氏渐渐地有些恼了,从一开始的各种我来探望你你却却我爱理不理,到后面成了你早已被逐出家门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俞婉觉出味儿了,李氏这是心里窝了火,专程来找谭氏撒气的。
这就过分了,且不说谭氏早不是赫连家的人了,便仍是又如何?她对不起的人是赫连北冥,不是西府与李氏,李氏分明是在家里受了气,拿丫鬟出气不解气,拿儿子撒气又不敢,这才找上了昔日压了她一头的大嫂。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与赫连齐是夫妻了,这俩人压根儿是臭味相投嘛。
可谭氏的隐忍超出俞婉的想象了,李氏骂了不少难听的话,谭氏一句回应都没有,不像是不敢回,倒像是不屑回。
“……大嫂啊,我可真替你不值,想当初你也是大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你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你没功劳也有苦劳,老太太却二话不说把你们母子给赶了,这是不给你们活路啊,如今也不知打哪儿来了个乡下小子,自称是二弟的骨肉,我看压根儿是个骗子,老太太却把人宠到了心尖儿上,大少爷好歹也叫老太太祖母叫了那么多年,是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看她不止狠心,还糊涂,放着养大的孙子不疼,偏疼个外头来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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