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恒志第一次进入青龙镇,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如此贫瘠的山村小镇。许靖守作为向导和司机,向他介绍,说现在的青龙镇比前几年好多了,那时候,这里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更别说通车了。
鲁成功也来了,他对李青云的恨意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不是第一次来青龙镇,但每次来都感觉不一样。
今天到达李家寨的时候,发现这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李青云设了流水席,在村里宴请全镇的村民,只要是本镇的人,都可以入席。
当地所谓的流水席,就是随便找个桌坐下,不管是谁,坐满了就上菜,吃饱了就走。客人走后,撤掉桌子上的残羹剩菜,等下一波客人坐满,如此循环。
一听说是李青云设的流水宴,丁恒志就莫名的恼火,在车里看着热闹的民众,怒道:“都火烧眉毛了,李青云怎么有心思设流水席?不是听说有喜事,才会设流水席的吗?他的环保公司被我封了,他凭什么高兴?”
许靖守和鲁成功互相看了一眼,郁闷的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啊。”
丁恒志捋过花白的头发,突地笑道:“我们早晨来的太匆忙,还没有吃饭,既然李青云免费请客,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小许,找个地方停车,我们也去吃流水席。”
“这、这不太好吧?”许靖守有些迟疑,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不妥。
鲁成功也劝道:“我们不是青龙镇的人,他们会看出来的,到时候脸面上终归不好看。”
“流水席就是办给大家吃的,你看那些来旅游的城里人,不也往前凑热闹吗?咱都不缺这个钱,但就是想白吃李青云一顿。”丁恒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吃李青云办的流水席。
车里其他两个人扭不过他,也没资格违背他的意思,只好找个地方停车。今天人特别多,到了村口,车子就很难通过,于是许靖守就停在了青玉农场北边一点的路边。
他们三人下了车,跟在本地村民后面,往村子里挤。流水席的棚子搭在村子里面的空地上,浩浩荡荡摆了一百多张桌子。这桌子都是从村里头的人家里借来的,椅子凳子也是,背面写有名字,一般不会搞错。
村长李天来今天很高兴,觉得村里人能宴请八方,很有面子,给他这个村长脸上也长光了。这年头,谁都不缺这口饭,吃的不就是一个心情嘛。
城里的游客有来混饭的,李天来让联防队员睁只眼闭只眼,大家本就图个高兴,没必要计较太真。
这不,十点钟没到,第一波客人已经吃饱了,有义务劳动的村民收拾好桌子,等待第二波客人入座。
李天来很享受别人恭敬的喊他一声“李村长”,所以每次客人入席,他就会刻意巡视一圈,对其他村的村民说几句“吃好喝好”之类的客套话。没办法,李青云作为宴客的主人,因为有事要陪老婆去买车,把流水席的事全权委托给李天来,所以他忙得名正言顺。
李村长正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突听前面的一个桌子传来打骂声,他的脸色顿时一变,日他先人板板,哪个龟孙子在这里闹事,这不是不给他李村长脸面吗?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李天来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矮胖的身材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动作。
“村长,不是咱们村的人闹事,是刘楼村的几个人,逮住一个欠他们工钱的老板,正抽他大嘴巴子呢。说来这个欠工钱的老板你也认识,正是包咱们村那个荒山的许靖守许老板。呵呵,那傻缺,敢开在福娃的农场隔壁,纯是自己找不自在。更傻的是,欠了工钱,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青龙镇,这不摆明了皮痒嘛。”
“人傻不能怪政府!这生儿子没屁眼的龟孙子欠我们工钱,早就想收拾他了,在他农场门口堵了半个月,也没见他出现。本以为这辈子要不回工钱呢,没想到今天吃流水席,也能碰到这个瓜娃子!”
“打他,往死里打,不把他打疼了,他不长记性。敢欠我们农民工的工资,就算到京城评理,也是我们占理。”
“这里还有他们两个同伙,一起收拾!嗬,这个少白头还敢还手啊,就你长得一副太监像,还敢冲老子龇牙,老子抽不死你。”
噼里啪啦,一阵混乱,围观的人一起叫好。这时候的山民,排外性非常严重,特别是被外面的老板拖欠过工资的人,更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心思,叫到兴奋处,还朝许靖守扔砖头。
村长李天来好不容易挤进人群,见许靖守和他的两个同伴满脸是血,生怕闹出了人命,忙大声喝止,不让人再动手。
“都给老子住手!今天是来吃流水席的,哪个不想吃给我滚蛋!你们刘楼村的人牛逼是吧?就算你们村的刘向前刘局长来了,也得恭敬喊我一声老哥。”
李天来这么一吆喝,哄闹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刘楼村的人之所以横,也确实仗着村里出了一个公安局局长,虽然是副的,但是那也是镇里走出去,数得着的高官啊。
“李村长,我们给你面子,暂时住手不打了。可是他欠我们的工钱,必须得结清,不然我们可不放人。等下把他拖到村口,再接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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