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是你爹,懂不?”
伊藤盛景灰头土脸,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刘十八怒道。
“滚!你养了我一天?你好意思当爹?”
刘十八狠狠刮了伊藤盛景一眼。
“十八!不许这么说你爹,都是我的主意。”
刘一虚弱的唤了一声。
“哼!”
刘十八怒气冲天,最终还是没忍住,胸中有一口气啊,这能忍?
“养没养我,咱先不说!你弄了个上杉玉漱出来是啥子意思?
她差点灭了俺们全家你知道不知道?还有雅子,竟然是我妹妹?
你知道不知道我喊了她三年姐姐?还差点那个了……造!”
当初的刘十八,可是差点把上官雅给推到了……
不敢想,刘十八脑核都快炸了……
说完了,刘十八气也消了,眼角却渐渐红了起来!
其他人是怎么长大的,刘十八不知道,也不理解,但是他小时候,却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从小,刘十八就没有父爱,更没有母爱!有的只是爷爷刘一无尽的慈爱和刘家屯一众乡亲的呵护。
想到刘家屯,刘十八火气又来了,扭头瞪着山本柳义,又看着伊藤盛景道:
“你刚才说,是他杀死了娘?那你还站着干啥,干死丫丫个呸的。”
伊藤盛景闻言,黑着脸道:
“搞清楚,到底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刘十八一愕,斟酌半晌,最终叹气道:
“你是爹。”
伊藤盛景点点头道:
“雅子其实知道一些,你那些担心,都不是问题。”
说道这,伊藤盛景顿了一下,扭头看着山本柳义狞笑道:
“至于他,劳资肯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道这,伊藤盛景不再言语,拿着手中的白色短剑,向山本柳树快速走去,杀气腾腾。
“师傅……”
站在角落,楚楚可怜捂着腹部的风轻舞,轻声叫了一声。
刘十八一愣,扭头看了看风轻舞,顿时面色一变,忙回头叫道:
“剑下留人。”
伊藤盛景看看刘十八,黑着脸道:
“咋了?趁着你爷爷还有气,了了他多年的心愿,斩了这个孽徒,同时也为你娘和刘家屯的父老,报仇!”
刘十八谓然一叹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你能当着他亲生女儿的面,和腹中还未出生孩子的面造下杀孽么?”
山本柳义,仿佛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反而面色坦然,缓缓盘腿端坐起身,昂首挺胸,目光炯炯看着刘十八父子……
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曰本人,岂会怕死?
伊藤盛景缓缓走到山本柳义身后站定,扬起手中短剑……
“伊藤盛景,我山本做梦也没想到,你就是当年的小师弟,竟在我眼皮底下,躲了二十多年?好,好本事……”
山本柳义扭身仰头,看着伊藤盛景大笑。
这一笑就是几个呼吸过去,山本接着道:
“恳请你将短剑给我,我将维护武士的荣耀,刨腹自尽,随后你在帮我介错补刀。”
伊藤盛景看了看手中短剑,犹豫数秒,才用复杂的神色看着山本道:
“不管如何,你也是爷爷的弟`子,我没有那个辈分和能力来做这件事,这件事交给大师兄吧。”
李来富闻言眸中一亮,一步踏出道:
“好事!这事俺来做。”
对于山本来说,介错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事,反正都要死,不如体面一些。
“停一下!”
这时,半靠在墙壁的上,一左一右,被翠花和宁敏儿缠住的刘一,眼中微瞪,暴起一句话道:
“你们真的忍心,看着秦大和他媳妇的面,黑发人送白发人?
他女儿的肚子里,还有个种啊,你下得了手?”
李来富闻言,顿时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刘一,又看看伊藤盛景。
刘一却将目光看向刘十八,轻声道:
“摸金令传给十八了,老刘家,他说了算。”
正在安抚老黑的刘十八,闻言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端坐在地面的山本柳义。
静静的凝视几秒钟,刘十八回头道:
“今日,放了他!”
所有人闻言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十八!
这小子是不是神经了?
家仇国恨,就这么完了?
放了山本等于放虎归山,回到曰本的山本柳义,将给华夏带来无穷麻烦。
“我说,回到地面之后,就放了他。”
刘十八斩钉截铁的说道。
见刘十八态度坚决,所有人便不再言语,你当时苦主都说了,今日不追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唯有李来富和翠花,不甘心的狠狠瞪着山本柳义。
翠花的两个女儿,李大狗和三狗,都死在刘家屯一役中,唯独留下李四狗存活,并且为宁海东生下孩子。
见气氛有些加僵硬,宁海东站出来笑道:
“妈,爷爷,十八都说了,放过他今日,改天咱们再找回来就是。”
“哼!”
李来富别过头,赌气不语。
刘十八狠狠看了山本一眼,轻声道:
“回头账,总有算的一天,今天是看在你女儿和肚子里孩子的份上。”
听见刘十八的话,山本柳义竟微微一笑道:
“好!不愧是刘家的种!”
说完,山本柳义扭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刘一,轻声道:
“师傅,徒儿对不起你!但你知道,我是曰本人,我留着大和民族的血。”
刘一半闭着眼,眼中微微潮湿……
相处20多年的师徒,哪能说没感情就没了?
毕竟是人啊……
“唉!”
山本柳义叹口气,猛然抬头诡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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