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宽阔的手掌之上,竟然叮着密密麻麻的肉色水蛭——这些吸血虫有的只有牙签粗细,有的则比我小拇指还粗,并且有不断增大的趋势。
蚂蝗之所以增大,自然是因为吸了我鲜血的缘故。
瞧见手掌上这蠕动不休的水蛭群,我顿时就感觉到浑身麻痒,果然,水蛭吸吮破口处的疼痛,从全身各处都传了过来。
这水潭之中,竟然全部是这密密麻麻的水蛭?
那老蛇妇为何还要从这儿跃下?
尽管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但强烈的麻痒让我下意识地就是一掌拍出,魔威施展,横碾而过,这些疯狂的吸血鬼立刻浑身僵直,那坚如磐石的吸盘顿时就失去了力量,朝着旁边纷纷飘开。
我伸手划水,保持自己浮在水面上,而那潭水黏黏糊糊,滑滑腻腻,却是遍布着无数的水蛭。
魔威施展,那些微末水蛭并不敢造次,纷纷朝着旁边退散而去,而这时饮血寒光剑也朝着我的身边游弋而来,上面的龙气激发,周遭总算是清净了。
我深吸一口气,瞧见鬼鬼也在胡乱地抹着脸,将黏在脸上、脖子上的吸血虫尸体给扯下来。
这地底水潭的空间宽阔,隐隐还是有些微光传来,我借着这光亮,瞧见鬼鬼脸上尽是点点红印,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原本就不太漂亮,这样一来,感觉就有点儿毁容的模样了。
不过不管如何,鬼鬼在刚才及时刺出一剑,却是救了我的性命,我心怀感激,冲着她喊道:“你怎么下来了?”
鬼鬼刚才刺向那老蛇妇的时候,手段极为果断坚毅,然而此刻却手忙脚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我见她不答话,伸手将她脖子上一根足有大拇指粗的水蛭给拉下来,用手一捏,尸身爆裂,溅得我一手血。
瞧见这个,因为失血而脸色惨白的鬼鬼顿时就更加不行了,嘴唇都发白,我却笑道:“怕什么,见过几次血,人就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鬼鬼这时才反应过来,回答我刚才的话语:“你不是叫我跟紧你么,我见你跳下来,也就跟着下来了。”
鬼鬼的话语让我一阵无语,不过想起她刚才救我的举动,又觉得实在是天意。
魔威虽散,但龙气犹在,所以那些密密麻麻的水蛭倒也靠近不得,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在这恶心的水潭中多待,左右一看,却见潭边离这儿只有四五丈远,便带着鬼鬼朝着潭边游去。
鬼鬼虽是养蛊人出身,不过对于这样密密麻麻的水蛭,倒也没有豁免,游得比我还要快几分。
两人游到潭边,爬上了岸来,远处一股阴风徐徐吹来,弄得湿漉漉的两人都止不住地一阵哆嗦,下意识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摸了一下鼻间的鼻涕,下意识地闻了一下,一股黏乎乎的恶臭差点儿都能够将我给熏倒在地。
这种恶心劲儿让我止不住想吐,不过想到这举动可能会惹起鬼鬼的不适,于是也就强忍着,将气行于全身,然后把衣服给解开,将转入里面的水蛭都给抖落了出来。
两人死里逃生,倒也顾不得许多讲究,我这边不断抖动,鬼鬼也转过身去,把身上的一堆虫尸给扒拉出来。
两人搞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气来,尽管身上依旧黏黏痒痒,恶臭不止,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也没有再讲究,而是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位于石厅之下的水潭并不宽阔,也就三四十个平方,不过周围的岩壁却呈现出一个倒扣的碗装,而距离上方足有一二十丈,看着根本就无法重新返回的样子。
水潭两边,是一个宽阔的空间,这边靠着岩壁,而在另一头,却仿佛是一个通道,不时有飕飕的风声吹来。
这风阴冷,吹在人的身上,就算是我这样身体结实的修行者,也止不住地发抖。
冷,直入骨髓的寒冷。
除了风,似乎隐隐之间,还有哀嚎和哭泣之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有小白狐儿和黄文兴的分开,让我心中有些不安,当下也是通过羽麒麟与上方的小白狐儿联络,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这联系,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住了一般。
鬼鬼瞧我一直在打量头顶上的岩壁,问我说道:“老大,你是在担心尹悦姐和文兴叔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上面是摩门教里最厉害的一批人,现在出了这事儿,要是惊动了对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避开。”
鬼鬼牙齿咬着嘴唇,凝望了好一会儿,忽然下了决心,对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试着爬上去看一下,看是否能够有办法离开。”
我诧异地说道:“这儿离上面这么高,那岩壁又光滑湿润,根本不着力,你怎么可能上去?”
鬼鬼笑着说道:“老大,我是女子,本就不重,又学得一门很不错的轻身法子,倒也是可以试试的……”
她说罢,却也不等我同意,便转身,沿着水潭边沿往里面走,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岩壁处,手在上面的几处凸起处试了试,又大致地打量了一下路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喝道:“起!”
鬼鬼又瘦又小,根本就是个还有没长开的少女,此刻浑身湿漉漉,更是不起眼,然而她在这一喝念之后,整个人仿佛凭空多了一阵光华,身轻如燕,沿着石壁飞速朝上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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