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啦。夫人做好了饭等你多时了。”陈潜在府门外下了马,将缰绳递给小厮,顺手拿过小厮递来的毛巾净了手。
“好,等我更衣。”
“阿潜,你来啦。母亲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糖饼,善贤斋的。”陈潜走进厅堂,一家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看陈潜过来,汪夫人便喊了小厮们开始进饭。
一家人坐在圆桌上。
“今日校场回来的路上遇到之前诗会的好友,便拉我寒暄了几句,故来迟,望父亲母亲姨娘嫂嫂见谅。”
“无碍,今日如何?可有长进?”陈渊问道。
陈潜懂事、聪明又长得好,又是家里最小的。如今陈敬、陈桦都已娶妻,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父亲就不该问阿潜,如今军中可有比阿潜箭术更好的?连我这深闺妇人都知晓阿潜的箭术堪称一绝,百步穿杨十里之外取人首级不在话下。回来的路上定是被那些渴望嫁进侯府的姑娘小姐们,拦住了去路吧。”
二嫂嫂陆静姝是家里最爱玩笑的,与大嫂嫂宋清性子截然相反。
“嗯,我陈渊的儿子当如此。”
面对大家的夸赞陈潜早就习以为常,且也不当回事了。而且姑娘拦街的情况并不少见,京都多有爱慕陈潜的女子,总会在陈潜从校场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拦截他,甚至年前还闹出一件大事,居然又女子身着嫁衣,当街拦下陈潜要嫁与他为妻。
“好了快吃吧,阿潜快尝尝,母亲特意买给你的桂花糖饼。”
“母亲偏心,只给阿潜,咱们不给大哥和阿桦呢,都是目前的儿子。”二嫂嫂平时惯爱开玩笑的,性格也极好。
“阿敬和阿桦都多大了,怎的还要和阿潜争一争吗?”
“大哥和阿桦不争,那你的孙儿们可能争一争啊?难道孙儿们在母亲心中,竟也没有阿潜重要吗?”
“你啊你啊,就数得静姝最爱玩笑,我本是好意,倒显得我偏心了。都是我的孙儿儿子,我怎能不疼呢?都有都有的。”说着便示意小厮多拿两盘过来。
“翎儿过来。”陈潜叫过二嫂的儿子,一把抱坐在自己腿上。“小叔叔为你吃桂花糖饼好不好啊。”说着便拿了一块糖饼放在陈翎嘴边。
谁知陈翎摆摆手,又送回陈潜嘴边,“小叔叔先吃。”
“你看啊父亲,不仅母亲偏爱阿潜,就连翎儿都偏爱他小叔叔呢。平日里多有好吃的哪回想到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先吃,定是狼吞虎咽地塞得满嘴都是了。”
一家人嬉笑着其乐融融。
陈潜顺势吃了一口糖饼,刚想要喂给陈翎吃,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之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众人瞬时慌了神,汪夫人拼命地喊着阿潜,陆静姝连忙扶起翎儿查看情况,只有大嫂宋清沉着冷静,打发了小厮去请郎中。
“去给我请太医,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我请过来!”陈渊呼喊着家中小厮,一瞬间诺大的定远侯府乱作一团。
“醒了醒了,小公子醒了。”
陈潜意识清醒过来,感觉眼前像是被鲜血糊住了双眼,他艰难的睁开,就看到汪夫人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坐在床前,陈潜抬手拍拍汪夫人的手背,示意自己无事。
“阿潜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都睡了三天了,母亲可担心坏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吃了一口桂花糖饼之后就没了意识,竟然已经昏睡了三天了。陈潜坐起身来,正要开口说话,告诉母亲自己没事了,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陈潜瞬间变得慌张起来,试图说一些话出来,却只是张张嘴,没有声音发出来。沈夫人看到陈潜的样子,连忙呼喊着叫太医。
陈潜的脑中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以来说话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困难,话语就在自己嘴边,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太医进来,整个诊断的过程,陈潜都是空白的,只听得太医与沈夫人和侯爷说自己中了毒,如今毒虽已清,却落的失语的病症,恐怕难医。
“什么叫难医,难治也给本候医!医不好本候砍了你们的狗头。”
陈潜躺在床上,耳边已是嗡嗡作鸣,也就是说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吗?陈潜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他不知道失语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他便不是人们口中那个近乎完美的定远侯家小公子了。
一个哑了的陈潜,还是陈潜吗?
陈潜哑了这半年,定远侯府找尽了天下名医,京都再也没流传过定远侯府小公子的事迹,往日想要嫁进定远侯的世家小姐也不见了踪影,人们私下都在说好好的小公子成了残废,无人敢说自己认识陈潜了,更不敢再光明正大地议论陈潜是哑巴,唯恐定远侯听了去砍了自己脑袋。
定远侯查清是朝堂上的政敌害了自己,打听好了陈潜爱吃桂花糖饼,便安排人下了剧毒让汪夫人带了回家。本意是要害死陈渊一家,谁想到只有陈潜吃了,更没想到陈渊叫来了整个太医院,硬是把人救了回来,不过是哑了而已。
陈渊在朝堂上听着政敌的供词,恨不得当场砍了他,却被陛下拦了下来,陛下发落了后又恩准太医随时出入定远侯府,全力医治定远侯爱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