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愣住,往日里晚月鲜少提到自己的爹娘,哪怕是提到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潜从来都以为晚月打小就没了爹娘,所以不会对自己的爹娘有过多的情感,才会表现的这样不在意。
“时元,若是我爹娘还在世,我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呢?
“时元,你说我爹娘在天上看着我的话,他们会为我觉得骄傲吗?我有没有长成他们期望的样子,他们...喜欢我吗?”
如今晚月也是名声大盛的绣娘了,说起绣品谁能不提一提晚月姑娘呢。你的爹娘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晚月出落的这样动人,又是这样听话懂事,谁会不喜欢晚月呢?
所有人都喜欢晚月。
“在没有爹娘的孩子里,我算是幸运的了,是吗时元。”
你的幸运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坚持努力呀,同龄的绣娘哪个有你这样刻苦,日日练习绣技到深夜,眼睛总是熬的通红。就算是有爹娘的孩子,就像是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幸运呀。
“时元,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陈潜看向晚月,我会的,哪怕是我永世不在了,我也定会化作满天星辰伴你左右。
晚月没再说话,也没等陈潜的回答。
陈潜没再说话,应了晚月每个问题。
他们二人,一个不用说,一个自然懂。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潜听到晚月均匀绵长的呼吸,知道晚月已经睡着了,便将车帘放下来为晚月挡风。
可陈潜是再没了睡意,他从不知晚月的心思,但是自己从来都不说话,晚月是总能明白自己。陈潜不确定,自己真的够资格让晚月觉得快乐吗?自己如今一穷二白,与阿千也只是尚且能果腹的地步,多是晚月帮助自己,若不是晚月,自己的画恐怕到如今也很难买的出去。很多时候,自己的衣物也都是晚月做的。若没有晚月,自己到了洛城会是什么境地呢?陈潜难以想象。
从来两心相悦便是两个人的事,相守一生是不是两情相悦就能做到的呢?
何况陈潜尚且不知,晚月是不是心悦与自己,或许只是自己深陷泥潭又不可自拔了呢。
陈潜怕,他怕泥潭总无意,却让落身之人不能自拔。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勇敢,怕失去、怕拥有、怕向前走的每一步。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所以在遇到那样耀眼、那样明朗又勇敢的晚月时,总是被吸引。
陈潜看着天上的月亮,侯府虽是个是非之地,但那也是个很多人努力半辈子也进不了的地方。陈潜忽然觉得,若是自己还在侯府,定不会为日后的生计所困。但陈潜从小便是骄傲的,若是靠着侯府的路,自己才能给晚月幸福,他不愿意,晚月也定然瞧不上自己。
很快便入了半夜,山中的风变得凌冽起来,陈潜在马车外坐着也感觉到丝丝凉意。陈潜被一阵凉风吹得恢复了意识,撩开车帘查看晚月的情况。
此刻晚月睡得很沉,确实紧锁着眉头,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团,陈潜摸了摸晚月的额头,发现被风吹得冰凉。陈潜立刻又摸了摸晚月的小臂,同样几乎是没了温度,陈潜想拿一件外衣给晚月盖上,却发现装衣服的包裹被晚月当做了枕头。
他试图挪动晚月,可还没一动她,晚月便说起了梦话,“时元...时元...我冷。”陈潜恼恨自己的愚蠢,早知道山中夜凉,如何没有想到提前拿出一件外衣来给晚月盖上呢?自己这样的体格尚且觉得有凉意,何况是晚月。
拿不出外衣陈潜没有了办法,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这个时节穿的外衣尚且单薄,就算是拿出来又如何抵挡得住山间清凉的夜风。
无奈,陈潜咬了咬牙,走进了马车躺在晚月旁边。陈潜用自己的臂弯将晚月护住,晚月似乎感受到了暖意,翻了个身便向陈潜这边躺了过来,人在睡梦中总能找到温暖的地方,晚月一下就躺在了陈潜的怀中。
此时的陈潜已是烧红了脸,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环住晚月,让晚月在自己的怀中不受凉风侵扰。
更要命的是晚月睡得舒服了,此时口中还迷迷糊糊地喊着“时元”的名字。
陈潜一夜未眠,小心翼翼的抱着晚月,哪怕是晚月枕的自己的胳膊都麻了,陈潜也为敢动分毫。只是这一夜晚月虽睡得舒坦了,陈潜在脑海中不知翻滚了多少遍的《道德经》。直到天蒙蒙亮了,陈潜才闭上了眼睛开始浅眠。
晚月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陈潜的怀中,抬起头正好对上陈潜那张白皙又线条明朗的脸。陈潜此时睡得熟了一些,晚月都能感受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陈潜的脸,他的鼻子格外的挺拔,像是一座小山,晚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又小心翼翼地收回去,
陈潜的嘴巴看上去软软的,水润润的,从第一次见到陈潜,虽是那样不修边幅的模样,晚月便觉得陈潜好看,如今这长脸晚月看了四年,依旧是觉得好看。晚月笑笑,神差鬼使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在晚月碰到陈潜的唇一瞬间,晚月感到些凉意,像是有一阵电流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惊讶于自己的轻薄,又忍不住回味陈潜的唇好软、好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