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傅将母亲与祖母拦在院子中,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们,扬言他们若是轻举妄动,对瑶娘不利,自己便一头撞死在柱上,请祖母与母亲便当做秦家没有这个人。
秦老夫人第一次见一向乖巧的孙儿这般叛逆,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她们知道秦成傅这次是下了决心,要与那婢子在一起,秦成傅一向是个死心眼的性子,若真是为了那婢子作出什么不值当的。便假意应了秦成傅,让瑶娘留在了秦成傅的院子里养伤。
秦成傅知道老夫人绝对不是同意自己和瑶娘在一起,又不愿意让瑶娘为妾。他早就厌烦了这循规蹈矩的生活,如今想来自己读的那些圣贤书甚是没有意思,那些东西只会让自己不能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
等到瑶娘伤好了,精神恢复如初,寻了一个无风的晚上,秦成傅带瑶娘逃出了秦府。
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跑的过府上经年训练的家丁,还未出城便被追上了。
看着远方的火把越来越明亮,秦成傅便知道是秦家的人来了,要看着是要追上来,秦成傅连忙叫瑶娘离开,远离秦府,远离京都,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秦成傅就负责留下来引开家丁,他是秦家的嫡公子,不会有人将他如何的。
等到过段时间,事情平静一些,他便去寻瑶娘。
瑶娘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心中纵使万般不舍,可她也怕了那渗人的木板,能让人在鬼门关在走上一遭,也只能丢下秦成傅先跑。
没多久秦家的人便到了,是他的父亲中书令秦颐年亲自带人来的。
中书令自然没有秦夫人与秦老夫人这样的好脾气,见到秦成傅一巴掌便打了上去,骂他是个不孝子,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居然为了一个婢子,抛弃家人违背父母的命令,还做出私奔这等丢人现眼大逆不道的事情。
秦成傅彻底恼怒了,他痛恨自己读这么多年的书,最后连个心爱的女子都不能选择。
中书令气恼了:“你若是喜欢正经人家的姑娘,哪怕是娶回家做妾也好。这样一个不上台面的婢子,也配进我秦家的门,秦成傅你到底把秦家当做什么?”
秦成傅恼了,秦家、秦家。
张口闭口不离的都是秦家,他们每一个人都将秦家的家族荣誉看的格外重要,便没有一个人关心秦成傅如何。
就连一个婢女,一个婢女都不允许他选择,要这样赶尽杀绝,秦颐年更扬言要杀了瑶娘,在他们的眼中,瑶娘只是个婢女,性命都是这般无足轻重。
秦成傅恨极了,厌恶极了这样的生活。
一气之下便说出了要离开,永世不为秦家人的话。
中书令秦大人反而是没有了刚刚的恼怒,冷静下来冷笑了两声。
秦成傅在他的心中无疑是年轻稚嫩的,他以为他可以离开,他以为他能够选择,能够抛弃“秦”这个姓氏,能够放弃自己的家族、家人。
秦大人只是淡淡道:“公子疯了,带回府中静养。”
秦成傅便这样被关在秦府中,这一关就是半年之久。这半年里,秦成傅想过绝食来威胁自己的父母,可换来的只是母亲心痛的眼泪,再无其他,这半年他甚至一步都没有出去过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从前总觉得自己在秦府无忧无虑,是外人眼中才华横溢的世家公子,是家人心中将来要有大出息的继承人。
可如今他才发现,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自己如何,平日里疼爱自己的母亲、父亲也只是看中家族利益,只把自己当做是辱没家族名誉的有罪之人罢了。
若是他反省了,便还是从前的秦公子。
可秦成傅以为自己没有错,一想到瑶娘在远方某处过得很快活,便也就知足了,觉得自己的苦难也不算什么。
直到半年之后,自己贴身的侍从云逸来告诉自己,倚云楼今年的花魁评出来了,便是叫瑶娘。秦成傅起初只以为是巧合,可越想越怕,越想越怕,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秦成傅拿了一只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以此来威胁下人放自己出去。
下人们哪里敢伤到公子,只能乖乖让路,悄悄去禀告秦大人。
可秦大人得知之后并没有恼怒,只是说道让他去。
秦成傅在门前乘上侍从云逸提前准备好的马,快马加鞭赶到了倚云楼。
花魁不是相见就见得,倚云楼的妈妈也只以为他是想要与花魁共度春宵的客人罢了。谁知秦公子翻了脸,妈妈看在他秦家嫡公子的身份上,也不与他计较,让他见了花魁瑶娘。
看到从前熟悉无比的恋人,如今再出现在眼前已经成了一双玉臂万人枕的花魁。
秦成傅哭着问瑶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应该离开京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倚云楼。
可如今的瑶娘已经不是当初的瑶娘了,一口一个秦公子叫着。
秦成傅想到带她离开,可瑶娘却不愿意走,她倒是觉得如今的生活更好一些,不用担惊受怕,只要将客人侍奉好,便能过上好日子,也不用做些粗活,还能有人伺候。
这样的日子,以前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秦成傅不信,但看着瑶娘的态度坚决,也没有办法。
威逼胁迫倚云楼的妈妈才得知,瑶娘是半年前被卖到倚云楼的,是瑶娘自己上进,博了花魁的名头,过上如今这等“好日子”。
半年前...也就是说,瑶娘根本就没有走出京都,甚至没能走过那个夜晚,便被秦府的人抓住,卖到了青楼。
秦成傅浑浑噩噩地回到秦府,却发现父亲、母亲正坐在正厅坦然自若的喝着茶,像是在等自己一般。
走进院子才看到躺在地上草席裹着一个人。
秦成傅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咽了咽早已干涸的口水,一步步走向那张满是血迹的草席。
秦成傅没走一步,都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吃力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掀开那张草席。
云逸的脸便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如今一动也不动躺在了这里。
这满地的血与站在一旁手持仗的家丁,都在昭示着刚刚经历了什么。
云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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