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巍三十八年,先帝赵奉尚且在世,朝中文武官员各分两派。文官多以首辅沈易明为主,武将多以定远侯陈渊为主。
但是也并不都是这般,也有与陈渊关系并不友好的武将,那就是傅泾。
傅泾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兵部大权,可是在陈渊的心中,傅泾却是个没有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的窝囊废。
还妄图插手军政。
年轻时的陈渊心高气傲,如何允许傅泾一个小小尚书踏足自己的领域,更别说妄想将陈家将士收为官用了。
在朝堂之上,陈渊多次弹劾傅泾,甚至因为傅泾一点过错,便撺掇陛下罢免了他。但是陛下看在傅泾在职多年,虽是无功但也不算有大过,一点小事不值得兴师动众罢免他的尚书之职。
便罚了他三个月月钱,打了二十仗罢了。
看似事小,但傅家非但不是世家,也就是从傅泾才做的官,傅泾上有老、下有小,全都靠着傅泾的月钱过活,这一断三个月,傅家习惯了大花销,这一下无以为继。
傅泾自然不肯与同僚借钱,他堂堂一个尚书,不过是断了三个月月钱,怎的就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了呢?
还不是傅泾的父亲,从前就好赌,赌的家中什么都不剩,如今傅泾做了官,还是改不掉赌的习惯,傅泾派人在家乡的赌场挨个去警告,不许再与他父亲赌博。
奈何他父亲实在是滥赌成性,竟然私自跑到别的地方去赌,傅泾派人一路找,最终还是在京都找到了他父亲。
他父亲以为在京都的赌场欠下了巨额赌债,在赌场报了傅泾的名字,傅泾这才找到他。要知道官员滥赌是重罪,家人若有不良嗜好也是会影响官声的。
傅泾好不容易才博来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只能狠下心来不认这个父亲,任由父亲撒泼耍赖,破口大骂,傅泾就是不认。
只是没想到过来几日,沈家的人找上来了。
沈易明亲自带着傅老到了傅家,与傅泾说明赌债一笔勾销,也会帮她保守秘密。相反,沈家经营赌场的事情,也请傅泾帮着保守秘密。
傅泾欠了沈家大恩情,年年有好礼进献给沈家,虽说没几年傅老就过世了,但是为了官生,他生前欠下的赌债也都是傅泾偷偷还着。
这才导致原本花销就大的傅家,一下子无以为继。
这事说出去自然丢人,不曾想那日沈桉带了黄金万两来找到了傅泾,不仅仅是要帮他度燃眉之急,还有一件事,需要傅泾去做。
傅泾心想着自己受了沈家这么多年的恩惠,为沈家做些什么也是应当的,便也就应承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沈桉居然给了傅泾一瓶毒药,叫他把这下在陈家的糕点中,其他的沈家自然会打点。
傅泾固然是恨透了陈渊,但也没有胆量去做杀害定远侯的事情啊!
奈何沈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是傅泾不做,死的早晚是傅家满门,看陈渊的态度,与处处想致他于死地就能看得出来。
再加上沈桉说了,若是傅泾不做,他们一家可能都要死,若是傅泾做了,他沈家能保傅泾一双儿女一世平安。
傅泾便应下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中毒的只有陈潜,再加上千机是第一次被使用,毒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没能杀了陈家满门。
事后陛下秘密下旨处死了傅泾,任由陈渊杀了他父母泄愤。
傅泾自然没有死,早就被顶替了下来,这些年一直在为沈家做事。沈桉答应了傅泾的也都做到了,她的长女傅满被安排到了言家做养女。
言家女重病不治,什么需要处子血的偏方自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傅满名正言顺的进到言家做养女罢了。
他的小儿子也就被安排到了沈家的庄子上,由没有儿子的王虎夫妇养着,也就是瑶娘的父母。
这件事自然没有眼下看到的这样简单,背后更有皇权掺杂其中。
先帝赵奉精明一世,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只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要不然也不会在陈渊想要杀了傅泾的时候,阻拦下来私下处决傅泾,还派了沈易明做监斩官。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的计策,皇帝看似是被动,实则占据主导地位。
完全可以说,他才是策划了这一切的人。
只是傅泾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局面看起来只有陈家受到了重创,实则最最受重创的不过是碌碌无为,能力不突出,且战队明确的兵部尚书而已。
傅泾也是后来才明白了这件事,但是老狐狸如沈易明,如何不晓得其中关卡,利用傅泾对皇帝的痛恨,也就得到了一个强有力且重心的助手。
沈家以一双儿女与傅泾的仇恨绑住了傅泾,这么多年暗地里做了多少事,陈潜不得而知。
傅泾心中已然清楚,陈潜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这也就是为什么,陈潜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杀了他。
尽管如此,傅泾依旧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无奈,陈潜拿出了一个满绣的虎头肚兜,果真在看到肚兜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傅泾也坐不住了。
尽管满身枷锁,依旧拼命挣扎。
“陈潜,我把我儿子怎么了,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了!陈潜,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傅泾妄想拖动沉重的枷锁,扑向陈潜。
可最终被枷锁所控,始终没能走出那方寸之地。
看着为了孩子这样拼命,陈潜不禁有些动容,想起了那个从来只会利用自己的父亲。明明小时候那样疼爱自己,到头来不过是想利用自己为陈家挣些声明的父亲。
陈潜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傅大人莫急,你落网的消息,早就传到了他们的耳中。庆阳青山别苑,门外的侍卫早就散去了,你死了,谁又会真正在意你的儿子。”
“啊!!陈潜!!”傅泾双眼通红,像一只努力脱缰的野兽一般。
陈潜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儿子,我已经派人接来了,你放心。”
说罢陈潜便将肚兜扔道傅泾面前,傅泾如珍宝般将肚兜抱在怀中。
过了许久才平静过来。
傅泾道:“沈家?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权势,他们能有什么本事坐皇位啊?”
“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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