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与谭盛业父子道别后,我跟贺宗宝便出了火车站,到了祁阳市正是早上,我俩就先在附近找了个粥铺,吃个早饭。
毕竟是大城市,这粥铺也不像是普通小吃铺,店里宽敞,环境不错,而且吃的东西也丰富,味道还是不错的。
按理说这样的早餐店,又守着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生意应该不错才对,可我俩进了店后坐下来,我就注意到店里进出的人并不多,所以也自然注意到了跟着我们后边进来的那人,正坐在我们斜对面一桌。
男人四十来岁,光头铮亮,穿着花汗衫,短裤,脚踩趿拉板子,胳膊下夹着个皮包,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而我注意他是因为这人跟我们在火车上一个包厢的,正是谭盛业父子的上铺。
其实在火车上倒是互相一句话也没说话,而下了车在这又碰到,怎么看都不是巧合,况且这人眼神也时不时的往我们这桌瞄。
坐下来后贺宗宝就聊起谭盛业父子的事,而且直捧着我风水做的好怎么样怎么样,我听他快把我说成了神仙,便打断他摇头说道:
“风水不是神通是学识,而且当风水先生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好做的,给人做风水一要考虑他信你多少,二要考虑他能听你多少,你把问题摆出来了,他若不听说再多也没用,听一半做一半也是没用,问题出现时候还是会责怪你风水做的不好,所以风水先生并不好做,我便是常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贺宗宝不明白,“你意思是他不信你?不能吧,那个谭盛业不是也承认了你说的都对么,而且看样子他会照你说的办法去做吧。”
我笑了笑,“如果要全信,他在车上就问我要这块玉了,这人面相来看,发如枯草,鼻翼尖薄,手上钱是缝隙流沙,花不到关键地方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会舍得把钱用在医院里,也不会给孩子买一块真的和田玉的,而且我说的那些东西,说不定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贺宗宝皱皱眉,“会吗?那这人可真是瞎算计了,你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我回道:“尽心尽力就好,风水造化在个人,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那孩子会好起来的,也算是好事。”
贺宗宝点点头,然后撇撇嘴,“我之前还想着干脆改行跟你学学风水得了,现在一看还是算了吧,让我当风水先生,碰着几个这样白出力还不落好的人,我肯定得英年早逝,还是气死的。”
我笑了笑,抬眼时和斜桌那人正四目相对,他笑呵呵的起身过来这边,然后自来熟的就坐了下来,一开口就说道:
“我跟他不一样,我这人识好歹,白先生的话我信啊。”
贺宗宝转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随后认出来,“诶,你不是跟我对上铺的么,这么巧又碰见了?”
那人直言回道:“还真不是碰巧,我是跟着你们过来的,其实吧,在火车上我听见你们的话了,虽然没吱声,可是打心里惊奇,白先生真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他说着特江湖的一抱拳自我介绍说:“敬佩敬佩,鄙人胡庆海。”
我客气的回道:“胡先生抬举了,我要真未卜先知也不会先丢了东西。”
胡庆海敞亮的哈哈大笑,“哪能呢,要不是这样他的事还不能出头呢,我懂我懂,其实我这人特信风水,真的,我家里养的两只大藏獒,狗窝狗盆从不敢摆风水财位上头去,还有我媳妇,我找的媳妇都姓风。”
贺宗宝喝口水差点没喷了,他憋着乐赶紧说道:“大哥,我信你,信你行不,你就直说跟着我们有啥事吧,这还得吃饭呢。”
“说事情不急,是得先吃饭,就是这清汤寡水的能有啥吃头。”胡庆海抬手摸了摸光头,然后一扬大拇指,财大气粗的说道:二位不嫌弃的话,我做东,请两位去市里最有名的川菜馆怎么样?”
贺宗宝瞅瞅我,我笑着客气谢绝,“胡先生太客气了,我们就吃个便饭,马上还要赶下趟车。”
胡庆海一听急了,忙说:“别啊,来祁阳哪能不多玩两天,这样,两位在祁阳转转,伙食啥的我全包了,我那住的地方有的是,香山上有间别墅空着,两位就暂且歇歇脚怎么样?”
贺宗宝明显心思活动了,就是瞅这胡庆海大光头直晃眼,怕是传销人贩子啥的,所以也不说话,看我什么反应。
我开口正要推迟,胡庆海已经起身,嘴上说着,“这破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咱路上走着,先去川菜馆。”
而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的服务员,听到胡庆海的话,再崩不住的哼了声,故意的嘀咕了声,“土鳖样,还川菜馆,小心挨宰让人做了毛血旺。”
他虽是嘀咕又像故意说给人听,正要走的胡庆海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转头看了看,然后跟我们先笑了笑,“二位稍等啊”,之后就转步走了过去,把包往旁边桌上一放,边低头摘手表边说:
“刚才的话就你说的不?”
那服务生抬眼儿瞅了瞅他,然后又回到手机屏幕上,嘴里头哼哈了声,“这除了我,你哪只眼睛瞅见有别人了……”而他的话音刚落,胡庆海的一大嘴巴子就已经抽了过去。
就听见“啪”的一声震响,眼瞅着那服务生几乎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连桌子带椅子的叮当摔了一地,那小服务生当是就懵了,手机也不知道甩哪去了,捂着半边脸肿的老高,愣愣看着胡庆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