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吊灯亮着,很晃眼。
陆漾神色不变抬眼看他,对方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情绪没有一丝变动。
静得过分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如夏日泉水清晰:“照片上的人是你。”
她对过去是闲适,自在,不揪着,但不代表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过去当做不存在。
他身上那股熟悉又混杂着陌生的神秘气息,让她不容忽视。
江砚舟修长手指摁着杯子,使力,青筋冒起,片刻,眼神浓烈,问她:“陆漾,你喜欢我吗?”
他隐约感觉,有那么一刹那两人的关系跌至了冰点。
陆漾掠了眼他的手,力劲大的仿佛要把杯子捏碎,她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桌子上,“又是这个问题。”
她仰起头,脖颈露出的肌肤雪白细腻,眼眸如琉璃清透,饱满盈润双唇抿出点笑意:“我不信你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如此弱。”
半响,江砚舟拉过她的手腕,囫囵闷声道:“嗯,是我们。”
男人的身躯有些烫,陆漾手攀上他坚硬结实的背,鼻翼间萦绕着清隽的味道。
轻声慢语问:“我怎么没有印象?”
她没想责怪他,她只是要确认一下。
“你忙得四脚朝天时就会把我甩一边,”江砚舟喉咙里冒出的声音低哑磁性,带着无形的吸引力,“是你把我忘记了。”
来这反客为主委屈上了。
陆漾笑,“说说之前怎么回事,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补偿你。”
事到如今,江砚舟也明白,如若再隐瞒只会适得其反。
谎言自古就不立而破,他也不会去欺骗她。
“去我们的家。”他说。
“霖苑吗?”她问。
“嗯。”
陆漾刚回来没多久,睡衣没换,套上厚实大衣,便跟着他去了霖苑。
或许,有点疯狂。
高速公路上,她看着窗外的夜幕,这么想着。
雪还在下,路过商场门口,看见有人卖冰糖葫芦,江砚舟下车买了两根。
霖苑空无一人。
陆漾好奇问:“怎么没有人?”
“江如姿今天回来,江锦时跟着她,明天再回来。”江砚舟解释道。
他带着她到书房,调试空调温度,让她坐下,他去给她泡杯牛奶。
陆漾一眼便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本书。
《卡拉马佐夫兄弟》。
这本书她看过几遍,给贺空青推荐过,他上次用里面的观点问她,是知道她赞同“要爱具体的人”的观点。
陆漾手指摁在书的封面,掀开了第一页,视线内出现了一条皮筋,几行字。
看清上面的字,她的瞳孔微缩。
“在现实主义者身上,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
“LY、良医。”
她的字迹。
江砚舟端着饮品上来时,陆漾正盯着书籍。
他走近,递给她。
陆漾抿了一口奶香扑鼻的饮品,放在桌上,眼珠一转,问:“可以说了吗?”
江砚舟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那么急。”
他从书架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画册。
江砚舟坐在沙发上,伸手将她拽到腿上,五指灵活拉扯,陆漾的外套滑下。
“怎么把外套脱了?”她微微惊讶,“画册里该不会是什么血脉喷张的事情吧?”
江砚舟指腹轻摁在她额头,笑道:“想看的话,等时机到了,我给你画。”
陆漾摸了摸鼻子,“倒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将她抱住,她的背后贴在他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
江砚舟手臂拿着画册,在她面前摊开,画纸便映在她眼里。
女生回过头,露出明媚的笑容,灿烂得毫无拘束。
第一次见面时,她背着单肩包,短袖长外套,牛仔裤,小白鞋,满是青春活力的气息,目光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他坐着,体态修长而慵懒,眼底尽是放肆又漠视的神气。
两人面对面坐着,单人看气质而言,他位于上风,可同框时,她却更像是目空一切的上位者。
旁边的江锦时咬着蛋挞,笑得很甜:“姐姐的蛋挞真好吃。”
江砚舟:“不许随意吃陌生人的东西。”
江锦鼓着腮帮子:“姐姐不是陌生人。”
“姐姐,小舅舅虽然不聪明,但是你答应过要他,就不能退货哦。”
江锦时和陆漾说完,又和江砚舟说:“之前在费家时候,姐姐救过我,小舅舅,妈咪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恩人救了父母一命,就得以身相许。妈咪是女孩子,不能以身相许,只能便宜小舅舅你了。”
江砚舟:“……”
陆漾到淮城一方面是为了研究新的项目,另一方面是陆明屿有个演出会在淮城进行。
她到淮城第五天,从甜品店出来,忽然有个小孩子跑过来,抱住了她。
江锦时的手术是外公做的,她那时候只是在一边帮忙。但她对江锦时有印象,觉得一个小孩子也不安全,便把他送回去了。
没想到,江锦时急着出售自家小舅舅,给她看了不少照片,其中,最吸引陆漾的是他使力时,手背爆起的血管。
她敛起神色,笑着打招呼:“你好,陆漾,医科大专项计划研读中,如何称呼呢?”
“江砚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舟吗?”
江砚舟眉目一凝,她的话里有话。
江锦时热情应:“是的!姐姐,就是那个舟!”
“听小时说我年纪比你大,我们直接称呼名字吧,”陆漾起了点心思,从容不迫道,“或者,你和小时一样叫我姐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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