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麟微笑颔首,继续说道:“当下我等该当何计?”
兴许被刚才书麟馈赠老山参之举感动了,蓝元枚强忍着咳嗽站了起来。
“总制大人,既然探子报告这次进入长江的蛮贼只有一个师,还分驻崇明岛、扬州、镇江三处,这可是送给我等的好机会啊,下官建议,立即征集安徽、江西的人马,让其向江宁汇聚”
“同时,江苏长江以北的绿营兵汇聚到淮安府漕运总督麾下,安徽省的人马在江宁附近小驻后向扬州挺进,江南、江西省的人马则向镇江府挺进”
“江宁府的人马则以静制动,若是崇明岛的贼寇有所行动,则出动本府的人马”
“同时上书让浙江省人马朝崇明岛靠近,牵制这部人马”
打仗,显然不是书麟愿意看到的,他的任期将近,他宁愿蛮贼在扬州、镇江洗劫一空后赶紧撤离,不过出了如此大事,自己毫无动作也说不过去。
便道:“同意,不过安徽、江西的人马开到江宁城附近后再做打算,至于浙江的兵马,本督自会上书”
显然,蛮贼在广州、天津、盛京大破八旗兵的骇人壮举让他有些迟疑了。
江苏巡抚闵鹗元说道:“总制大人,我等是否要研判一下,蛮贼只占住崇明岛、扬州城、镇江城三地的意图何在,知晓了彼等的意图才好拟定下一步的行动啊”
这才是书麟想听到的,时下蛮贼主力已经驻扎在天津郊外的讯息已经传到他这里了,他认为蛮贼显然是奔着北京去的,那里还有十几万精锐,更有蒙古诸部可以依托,打上个一年半载肯定不成问题。
至于这里,区区一个偏师就想拿下江南之地,做梦吧。
故此,他在心里一直在呼唤着,“赶紧将扬州城的财物、丁口掳走吧”
便道:“闵大人的意思呢?”
闵鹗元说道:“下官的判断是彼等为了牵制我大清长江一线的兵力,不让其往京城调动,彼等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自恃能够在水上行走如飞的蒸汽船了,下官还判断,他们下一步会开进长江深处,破坏我们的港口、船只”
“下官建议我们费尽心机督造的大船可以汇聚、潜伏在距离长江不远的地方,这支舰队本就是为提防彼等打造的,完全藏起来实在说不过去”
书麟眼睛一亮,“闵大人的意思是,与其在陆地上与其纠缠,不如在水面上同其争斗?”
原来,清廷花费巨额资金、五年时间打造的这支风帆战舰每艘船上都有英国人,操帆、操舵、戗风、操炮、观测都各有其人,如果打起水战来,就能将英国人卷入。
据说英国人在南洋的婆罗洲岛还拥有一支舰队,以及人数不少的陆军。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还是将目光看向他人。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江宁织造成善了,他也是皇亲,江宁织造的真实地位实际上在江南仅次于两江总督、江宁将军,很多情况下都是两江总督兼任的。
成善尴尬地笑了笑,“总制大人,在下不善兵事,愿听从大人的一切调遣”
江宁知府李尧栋站起来说道:“为今之计,以防万一,我等必须将城里的青壮征集起来了,说不准彼等何时就来了”
书麟想了想,“也罢,这件事确实关键,就由你来全权操办吧”
李尧栋问道:“总制大人,那钱粮......”
书麟看了看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的两淮盐运史柴桢,说道:“柴大人?”
柴桢知晓他的意思,江宁城的盐商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不过这里的盐商身家远不如扬州,便道:“总制大人有令,下官自然遵从,会后下官将亲自前往游说,总会缴上来一些银两,不过粮食嘛”
李尧栋说道:“大人,眼下秋粮刚刚入库,尚未解往京城,您看......”
书麟一听头就大了,作为两江总督,将朝廷赋税重地的钱粮一分不差地解往京城可是他的头等大事,若是提前将秋粮用了,而贼寇折腾一阵后又撤了,又该如何向朝廷解释?
暗道:“扬州府的三个盐总个个身家巨万,且都是狡兔三窟,在扬州、苏州、江宁都有府邸,就算扬州的钱财被贼寇搬光了,其它地方应该也有,说不得又要落到柴桢身上了”
便又看向柴桢,柴桢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若是击退贼军,下官自然会想办法”
书麟大喜,虽然对他极为厌恶,但为了缓解目前的局势,只得暂时先稳住他。
“柴大人是文官,喜欢吟诗作对,这在江南官场实属正常,一时不察也是有的,事后本督自会为你分说一二”
接着看向江宁城绿营兵地位仅次于蓝元枚的副将洛天愁。
洛天愁是一个看起来短小精悍的汉子,但实际上他在跟随清军围剿土司以及白莲教起义时却是一员赫赫有名的猛将,或许仅次于杨遇春。
他在考武举时,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舞动一百二十斤重大刀的,还能在步战、骑战中拉动五石力的大弓,还能百发百中。
单轮武艺和气力,他实际上超过了杨遇春,无非是当时杨遇春直接跟着满洲八旗大员,而他只是跟着当地的巡抚进而名声不显罢了。
自从杨遇春投靠了特鲁琴军,他立时就凸显出来了,虽然刚满三十岁,但已经是江宁城绿营兵的二号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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