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位内部已经被俄国人渗透的七零八落,自己又在扎波罗热领着一份薪水的和硕特部大台吉扎木杨出场了。
“大汗,代表,大喇嘛,不如这样,由于兹事体大,不如暂缓表决,等众人私底下仔细考虑后再表决如何?”
此时,原本满怀希望的喇什已经意兴阑珊,他知道,就算三人小组表决通过了,但剩余几人都可以提出议题继续表决。
区区一块牧场,到时候极有可能拥有好几个主人,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这几年来他就是因为这个不愿意召开扎尔固会议的。
“也好”
会议不欢而散。
喇什闷坐在大帐里,直到日薄西山才躺倒,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大喇嘛罗布臧丹增和大宰桑包敦格。
余光见到这两人时,喇什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信啊”
“大汗”
见喇什睁开了眼睛,罗布臧丹增说道:“扎尔固会议的规制需要更改了”
喇什又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何尝不知晓这个,但任何议题都需要俄方通过才行,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见到包敦格一直沉默不语,便说道:“你日常与哈木杨那厮走得很近,难道就没有发现他有些反常?”
包敦格说道:“大汗,包敦格如此做派,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说吧,赦你无罪”
“是,大汗。哈木杨从花拉子模回来后,虽然损兵折将,但依旧带回了近两千人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他们回来后大汗只奖赏了不属于哈木杨的部族骑兵,哈木杨以及的属下分文未得到”
“不但如此,他还丢掉了二宰桑的职务,这......”
喇什点点头,“现在我有些后悔了,但我是大汗,必须赏罚分明,否则何以统领呼克腾吉斯海之滨五万帐土尔扈特?”
(呼克腾吉斯海,里海)
他再看包敦格时,猛然想到:“他是撒赖的亲舅舅,眼下没有背离我,难道不是因为撒赖?如果不是撒赖,难道他也会背叛自己?”
于是,越想越生气,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些年来,本汗对你等不可谓不优厚,除了极个别的事务,其余大小事务都交由你两人打理,税务也是由你两人包下来的,我只要一个总数”
“我岂会不知这个总数是大大低于正常数字的?多余的实际上都被你两人拿走了,但我问过你俩一句话吗?”
“若不是红宝石的交易由本汗亲自控制,你两人的实力早就在我之上了!”
罗布臧丹增见势不妙,赶紧说道:“大汗多虑了,哈木杨我不知道,但我的上百座召庙的供奉大部都是大宰桑拿出来的啊,而他却从不说是从自己库房里拿的,而是说来自大汗的库房”
喇什也知自己操切了,赶紧抓住包敦格的手,“大宰桑,是我多虑了,你是撒赖的亲舅舅,岂有不和我一条心的?我也是急火攻心,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能在扎尔固通过的议题,没想到还是来了这一遭!”
包敦格轻轻将手抽出来。
“大汗,其实此事的关键还是在策伯克道尔济,假如他向别科托夫说明一旦拿下贾恩的牧场,就举族皈依东正教,那么这个议题就会毫无意外地得到通过”
喇什翻了翻白眼,“哼,如果是那样,我等三人也会提出新的议题,让其不了了之!”
“大汗”,罗布臧丹增说道,“不妥,扎尔固会议第八条有明确规定,凡是涉及到俄国人的议题,必须当日表决通过,还不能提出新的议题”
大帐顿时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喇什暗暗叹道:“若不是有撒赖这厮折腾一番,我早就带着部族迁往大清的疆域了,可就算有撒赖的人马,我们还不是俄国人的对手啊,难道就这样继续忍辱负重下去?”
罗布臧丹增原本想让乞塔德过来一趟,他能在特鲁琴创下如此局面,想必会有很多真知灼见,既然会议停摆了,找他来见见也无妨。
但他可是非常熟悉喇什的,若不是乞塔德上次给他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还为他的怯薛军装备了大量的火器,将特鲁琴收为己有肯定在他的优先考虑之列。
何况,特鲁琴名义上还是中立区,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会议。
就算乞塔德时喇什的亲儿子也不行。
......
扎尔固会议一停摆就会是好几天,别科托夫需要了解策伯克道尔济的真实想法,策伯克道尔济也需要深思熟虑自己成功获得牧场的对策。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特鲁琴。
这个消息并不是他的舅舅包敦格传出来的。
包敦格是一个极为传统、恪于操守的蒙古人,虽然内心肯定想着自己隐隐有雄才大略模样的外甥乞塔德,但只要他在大宰桑的位置上待一日就必须毫无保留忠诚于喇什。
如果乞塔德与喇什发生了冲突,他也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喇什的。
这个消息也不可能是大喇嘛罗布臧丹增传出来的,对他来说,被喇什推到八扎尔固之一本就非他所想,他一门心思想的是将自己的教义推广到整个里海之滨。
若不是贾恩的牧户大量转宗东正教,他连这件事也不想掺和。
这件事是哈木杨传出来的。
自从跟着乞塔德去了一趟花拉子模后,特别是在自己的部下折损一半,乞塔德依旧能让极度凶险的局势转危为安,并满载而归时,他早就对乞塔德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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