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国横生变故的时候,李云泽正在长安城内翻阅这次科举的试卷。
甲榜那些接受推荐而来的考生试卷,他仅仅是粗略翻看一番。
只要能够勉强及格,那就统计起来按照比例抽取。
这些人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做到万户县令就算是到顶了。
毕竟在科举进行之前,李云泽就安排公孙弘与颜异等人,向众多前来参与科举的考生私下里吹过风,接受勋贵推荐上甲榜的,天生就低人一头。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接受勋贵推荐去参加甲榜考试的,不是能力不行就是人品有问题,李云泽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真正关注的,还是来自乙榜的考生。
汉初的时候,知识是近乎于被垄断的。
基本上都集中在大户之家与诸多百家学派的手中。
哪怕是中产之家,想要让自家子弟进学,要么是拜入某个学派,要么就是花费重金请来老师。
真正的平民百姓子弟,除非运气好被某个学派看中得以得到学习的机会。
要么就是如同卫青那般,在勋贵家里偷学旁听。
儒家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事儿,可他们有教无类的信念,的确是让许多出身贫寒的百姓有了出头的机会。
否则的话,寒门子弟那也得是祖上阔过,留下了余泽方可。
普通百姓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得依靠入伍博取军功。
李云泽翻看了许多试卷,这其中最吸引他注意力的有两份。
一份是来自平原郡厌次县的考生,名唤东方朔。
还有一份,则是来自蜀郡成都的考生,名唤司马相如。
东方朔他知道,号称破产乞丐版的主父偃。
能力是有,只不过与主父偃比较起来,差距较大。
李云泽这儿,自然不会随意干掉自己手下有能力的大臣,所以对于师承道家阴阳派东王公的东方朔,录取之后决定将其安排在身边秘书台为郎官。
基本上可以视为秘书。
至于司马相如...
“哼。”李云泽抬起了笔,在司马相如那言辞华丽,书写优美的卷子上画下了一个X。
“呸,渣男!”
历史上司马相如娶的夫人可是卓文君,而卓文君此时却是李云泽的皇后。
身为正人君子的李云泽,自然是瞧不起玩弄感情的渣男,所以无论司马相如写的词赋多好看,他都不会给他机会去祸害他人。
断了渣男的上升通道,李云泽心情大好。
放下了笔,就嘱咐身边的郎官“去告知皇后,朕今晚去她那儿歇息。”
“喏~~~”
汉时皇宫之中可不全都是太监,甚至于就连太监之中也是有许多人并非是无鸡之谈,皇帝的身边有很多的郎官。
科举放榜之日,无数长漂聚集于皇宫外,急切的在张贴于木板之上的名单之中寻找自己的名字。
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的司马相如,认认真真的将名单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看了好几遍,压根没见着蜀郡成都司马相如的名字。
他不甘心的又看了几遍,以为写的是自己原来的名字。
这小子之前的名字并非是司马相如,而是叫做司马犬子。
没错的,就是叫做犬子。
后来他嫌弃这个名字难听,就说自己仰慕战国名相蔺相如,取其名将自己改名为司马相如。
可惜怎么看都没有,甚至就连姓是司马的都没有。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呜呼奈何了。
“不应该啊。”
失魂落魄的司马相如来到了酒肆之中,要了壶浊酒自斟自饮“某之才学如此出众,陛下为何看不上?”
他自然是不会想到,李云泽看不上他是因为他的人品不行。
若是知晓的话,估摸着会叹上口气,来上一句‘渣男何苦为难...啊呸!’
酒肆之中有几位名字被选中的两榜进士,正在欢呼雀跃,呼朋唤友的热闹庆祝。
“诸位兄弟,听闻陛下称科举选取进士,不知这进士出自何处?”
“这你就不懂了吧,此乃出自儒家十三经之一的《礼仪》‘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於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进士,可进受爵禄也。’”
“胡说!”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站起来反驳“此乃出自《墨子》第一篇《亲士》,墨子有言‘归国宝,不若献贤而进士。’墨子早就说的明明白白,献贤而称进士!”
“墨家小子勿要乱语,此乃孔子之言!”
“你可这能扯,这明明是墨子说的!”
两边互相叫骂,火气上来了立马开打。
酒杯餐盘,案几坐垫漫天飞舞。
酒肆礼的各派学子不少,不过只有谷梁派的儒生与墨家的人大打出手。
其余学派的人,甚至包括了儒家谷梁派的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他们一边看热闹,还一边说笑闲聊“所谓两榜进士,自然就是说的甲乙两榜考中的大才了。”
“你可真敢说,乙榜的的确是大才。可甲榜上的那些,何德何能可称大才?”
“说的也是,不过是托庇于勋贵皇亲的无能之辈罢了。”
这时代的人都看中名誉面子,各派学子们知晓皇帝对甲榜的看法后,真的很少有人会去求勋贵皇亲们出面做安排推荐。
黑着脸的司马相如喝着闷酒,却是有人来到他的身边笑言相询“尊驾可是科举学子?”
司马相如转头看向身边这个不请自来的中年人,眉头微皱“何事?”
“尊驾勿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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