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新房中。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结束,李云泽靠在床头进入了圣人的境界。
他的脑海之中满是家国天下,满是如何阻止那场打断了大唐脊梁骨的安史之乱。
直到身边传来了低沉的抽泣声响,他这才回过神来。
“劲头还没过去呢?”
李云泽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神经反应弧这么长?”
杨玉环生气的背过身去,偷偷的摸着眼泪。
“怎么了?”李云泽俯身控着葡萄“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郎君要去东都。”杨玉环晃了晃没挣脱“一去数月之久,妾身心中甚是思念。”
“我当什么事呢。”
听到这番反话,李云泽当即笑了“别生气,带着你一起去。”
“啊?”
杨玉环的抽泣声响顿时戛然而止,转过身来看着他“郎君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云泽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可郎君此去东都乃是公务...”
“公务怎么了。”李云泽搓了搓手指“我就是去看着,真正做事的是礼部侍郎。咱们一起去,就当是新婚出游了。”
“嗯。”
眼眶还在微微泛红的杨玉环破涕而笑,美目之中满是喜悦之色。
这年头可没火车,出一趟远门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能够带着媳妇一起出远门,更是罕见。
出行的这天早上,二十余名王府亲卫骑着马,护卫着数辆马车离开了王府,直奔城门而去。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宫内来了内侍上门,说是杨淑妃(杨真一)请寿王妃入宫宴饮聚会。
可没成想,寿王妃跟着大王一起去东都了。
小黄门明显是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站在那儿原地转圈圈不知该如何是好。
寿王府的内侍疑惑不解“王妃不在,直接回去回禀就是了,淑妃娘娘莫不成还会怪罪你?”
那小黄门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最终只能是恨恨跺脚“怎得就跟着去东都了。”
无奈之下,只能是急匆匆的离去。
王府留守的内侍更是翻白眼“傻子。”
大明宫内,接到消息的李三郎正在修道,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开始幻想着长生了。
“十八郎,还是太闲了,还有闲情逸致带着王妃出游,得给他加些担子才行。”李三郎摆了摆手“去告诉杨淑妃,朕晚上就不过去了。”
从长安城去东都洛阳,坐马车不赶路的情况下,大概需要大半个月的旅程。
这一路上白天有李白吟诗作赋,晚上有杨玉环夹道相迎,倒也没那么无聊。
等到了东都,车队直接去了咸宜公主的府上。
“十八郎来了?快快请进。”
咸宜公主与驸马都尉杨洄热情的招待了李云泽夫妇。
寿王李琩与咸宜公主是同胞姐弟,毫无疑问的自己人。
驸马都尉杨洄,自然也是站在这一边。
这个时代的人情关系就是如此,关系亲近的自然就是自己人,哪怕是抄家灭族的时候也跑不了的那种。
“这次过来,多有打扰。”
李云泽客气了几句,随即向着杨洄夫妇介绍李白“这是寿王府国令李太白。”
亲王国令在大唐看似不起眼,可若是换做在汉初的时候,那就是王爵封国里宰相一般的存在。
杨洄夫妇也听说过李白的名声,当即说了几句寒暄话,这让以往到处拉关系却总是找不到门路的李白很是感慨。
‘在门外徘徊的时候,只感院墙森严不得窥视。现在登堂入室了,走到哪儿都是笑脸相迎。’
今天没喝酒,所以李白的这番心思没说出口。
若是说出口的话,李云泽就会告诉他‘给你笑脸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不是说你真的登堂入室到了人人都要笑脸相迎的程度。’
李云泽一行人在咸宜公主的府邸上住了下来,整日里带着杨玉环到处闲逛旅游。
至于李白倒是想要做事,可这次的科举真正负责做事的却是礼部侍郎,他一个王府的国令顶多是过去打听些许消息,更多的事情人家也不搭理他。
几次下来,李白的脾气也是上来了,干脆也是撂挑子去呼朋唤友的到处买醉。
杨洄对此颇有微词,只不过李云泽却是毫不在意。
全国各地的考生逐渐汇集到了洛阳城,让这座本就繁华热闹的东都愈发热闹起来。
不少知名的酒楼之中,整日里都有名仕宴饮,都成了东都的一道美丽风景线。
大唐的科举与宋明不同,除了几乎被垄断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录取人数极少。
少到何种程度?
一科少的时候,甚至只会录取三五人而已。
没错,少的时候也就是三五人。
而且这三五人还大都是被门阀与勋贵子弟所占据,普通人想要出头是何其之难,哪怕才华横溢如杜甫等人,也是接连败北而归。
所以大唐此时的主流出仕办法,还是走举荐路线。
这天咸宜公主带着杨玉环去赴手帕交们的酒宴,李云泽闲来无事与杨洄一起出府闲逛。
“十八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前行的杨洄,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整日里就是游山玩水,就没想过大事?”
他娶了咸宜公主后,身份就注定了是李琩一伙的。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杨洄对李云泽现在这种不务正业的表现很是不满,现在就是隐晦的表述出来。
杨洄的确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历史上李琩失势之后,杨洄转而投靠了嗣岐王李珍,鼓动其造反,然后跟着一起坐罪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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