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刘双领都吓了一跳。他只是想一点点激化她们的矛盾, 可没想到一下就会闹到这么大。
他正愣着神, 谢迟看了过去:“先押起来, 迟些再说。”
一会儿院子里还要设宴待客呢, 现下没工夫搭理她们。再说……
他噙着笑在叶蝉对面坐下:“你快吃。”
“……哦。”叶蝉蓦地回神, 赶忙继续吃粉。
鱼粉其实是南方过来的吃法, 但叶蝉长大的江南又并不这么吃。
在南方, 鱼粉多用江鲢,因为鲢鱼足够肥嫩,刺也少。可洛安吃不着江鲢, 这鱼粉里放的就是普通的鲈鱼,倒也还算鲜美。
这粉也有些特殊,口感格外的绵软, 吃到胃里会特别舒服。暖融融的汤里有几样时令蔬菜, 还有几个鱼丸虾丸,另外还洒了几颗花生米。
叶蝉吃得开心, 可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 外面已经开了席。她便有些着急, 想赶紧出去, 别让宾客们觉得怠慢, 又喝了两口鲜汤, 就匆匆地漱口擦嘴:“让厨房再备一碗,一会儿忙完了端来。”
谢迟失笑,可也帮不了她。外面的宾客都是女眷, 他没法替她招待去, 只能由着她忙。
直至午时末刻,宾客们才陆陆续续地走了。叶蝉先将爹娘送去了他们的住处,然后自己折回来吃粉,吃完原只是想躺着歇会儿,却不知不觉就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谢迟正闲闲地在隔着被子给她捏腿,于是缩了缩,打着哈欠问:“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问,你自己问。”谢迟板着脸,很认真地告诉她,“你都及笄了,好么?”
叶蝉:“……”
她于是正正色,微昂着下巴,让刘双领把人押进来。
等人押进来她定睛一瞧:青釉、红釉、青瓷、蓝瓷、减兰?
她的头一个感想是:侍女、宫女、侍妾都有,你们打得挺热闹啊?
叶蝉清了清嗓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五个人都跪在那儿不吭声,叶蝉又问:“谁先动的手?”
这回青釉说了:“青瓷先动的手。”顿了一顿,又纠正道,“只有青瓷动了手。”
叶蝉看过去:“青瓷。”
青瓷立刻指向减兰:“她、她想勾引君侯,奴婢……”
“我没有!”减兰十分惶恐,“奴婢没有!就、就是有位公公吩咐奴婢去取膳,奴婢就按吩咐去了,奴婢没别的想法!”
这话一出,气氛立时变得有点怪。三个人好似都怔了怔,然后青釉锁眉道:“奴婢也是……听了一位公公的吩咐,去取膳去的……”
青瓷已然感到诡异极了,然而暂时也只能说:“奴婢也是……”
这可太逗了,有人成心遛她们?
叶蝉便接着问:“那人长什么样啊?”
三人全傻了。
来传话的宦官闷着头到跟前,开口就说正事,说完转脸就走。现下问她们那人长什么样,她们才发现自己竟完全没注意。
刘双领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人是他安排的,可他当然不会跳出来说。这三个人是什么下场跟他也没关系,他要的只是夫人知道现下手底下的人不和睦,添个心眼儿。
叶蝉一时也辨不出她们的话是虚是实,毕竟要说有人戏弄她们的话……那也太奇怪了。若说是减兰随口先扯了个谎,青釉青瓷为了逃避罪责赶忙跟着一块说,倒是更合理些。
她于是又看向减兰:“取膳的事,什么时候要你干过?”
减兰一听这话,心里就更慌了起来。论出身,她比青釉红釉都还要低些,论身份她又是个容易叫夫人不高兴的侍妾。夫人再明摆着不信她,她……
她瑟缩着看了眼勤敏侯和夫人,觉得百口莫辩,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夫人不许奴婢做的事,奴婢绝不敢擅动什么心思……”
这显示特指侍奉谢迟的事。叶蝉听懂了,谢迟也听懂了。
他忽而莫名觉得很烦,皱了皱眉:“行了。”
叶蝉看向他,他略作忖度,道:“今天夫人生辰,先不说了,暂且押起来。明天一早,每人杖三十。”
青瓷一慌:“君侯!”可告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刘双领便上前一巴掌抽了过去,接着低喝手下:“还不快押出去!”
打从宫里的人过来,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换成宦官了。宦官做这样的事轻车熟路,上前将几人的嘴一堵,立刻都带了出去。屋里转而就清静下来,谢迟的面色又冷了会儿,再看向叶蝉时才缓和过来。
叶蝉往他跟前凑了凑,端详他的神色:“你生气了?”
“……没有。”谢迟摇摇头。他只是忍不住地觉得很烦,减兰的那句话让他觉得很烦。
那句话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府里是可能存在其他女人对他“动心思”的,带着算计的心思。这让他觉得厌恶不已,因为这是他的家,在他眼里家里不该发生那种事情。
前不久太子妃又刚没了孩子。坊间传闻说,是让东宫里的妃妾给气没的。如果那是真的,那可真是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他真不敢设想自己家里也变成那样。
再抬眼看看叶蝉,他愈发觉得,还是她好。
她就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刚开始他觉得她傻,后来慢慢发觉其实她也不傻,倒更像是懒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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