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 在叶蝉躲到屏风后面换衣服的时候, 谢迟注意到了矮柜上那堆一看都很甜的点心。
她爱吃甜的他知道, 可也是头一回同时见到这么多种。仔细一想他便懂了, 禁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小知了!馊主意明明是她出的, 结果把自己苦成这样?都借糖消愁了?
于是叶蝉从屏风后一出来, 便看到了他端详着点心偷笑的样子。她呼吸一滞, 赶忙横过去把他推开:“讨厌讨厌!你不许笑话我!我才不是为你吃的!”
“不是为我吃的?”他揽住她亲了一口,“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叶蝉:“……”烦人。
算了……承认就承认呗!吃几道点心算什么?他都为她看那种书了。
然后在用早膳的时候, 她思虑再三,开口跟他提了要求:“你那本书……也拿给我看看呗?”
谢迟一口馄饨汤噗地喷了出来,顾不上擦嘴就一脸愕然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叶蝉伸手摘掉了他挂在嘴边的虾皮, 低下头嗫嚅道, “就……我觉得,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嘛, 我跟你一起看, 是不是更管用一些?”
能不能学以致用那另说, 总之先学着啊?
谢迟扯着嘴角摇头:“算了吧, 你一个女孩子……”
“那我还不是要跟你行房嘛……”叶蝉的声音越说越低, “做都做了, 看几页书有什么了不得的?”
都赤|裸相对过了,为什么看个书反倒要拉不下脸?这个轻重放得不对啊!
她轻若蚊蝇地又道:“这不跟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一个意思么……”
谢迟:“……”
他当然明白她只是类比一下,不过还是憋着笑想说, 你为了看这书说起自己嘴可真毒。
他勉力绷住脸给她喂了一个馄钝。今天的馄钝就是简简单单的猪肉馅, 不过里面切了些细碎的荸荠,吃起来口感多了几分脆爽,也不似纯猪肉的那么腻口。
他边看着她吃边道:“那你看了,可不许难为情啊,更不许躲着我。”
“我不会的!”叶蝉干脆果决地做保证,谢迟侧首就跟刘双领说:“一会儿把书给她送来。”
三刻之后,谢迟去了书房,刘双领送了趟书后也折了回去,叶蝉哭天抢地地栽倒在了床上。
啊啊啊啊真的很难为情啊!!!
书上的人都光溜溜的,比郑嬷嬷给她看的那本可过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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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座房中,青瓷几个遥遥睃着减兰所住的厢房,心里一个劲儿地笑。
打从被周志才治过之后,她们就都不敢和减兰暗掐了。可不敢暗掐和看她顺眼可是两回事,几个人都等着减兰倒霉。
“啧,完璧归赵啊……真没听说过!”青瓷禁不住地刻薄,“这要搁我,我就拴根绳吊死自己得了,人家倒还能乐呵呵地回来。到底是自小在奴籍长大的人,这脸皮子咱真是比不了!”
令三个倒不像她这么厌恶减兰,不过看不上眼也是有的。蓝瓷就接茬道:“你说一会儿夫人会治治她不会?昨儿一整天夫人都可不高兴了,可不就是为她要去前头的事?”
正说着,就见青釉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直奔减兰那屋去。
几人顿时都是看好戏的神色,眼见着减兰进了屋门,便等着她一会儿被挑个错处叫人押出来打。这好戏实在值得一看,她们就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瞧了起来。
卧房里,看书看得脸红心跳的叶蝉,真是谢天谢地减兰已经回来了,让她有个合适地理由把书放下,暂且干点别的事缓缓。
于是减兰一进门,她就把书掖到了枕头底下,迎过去一握减兰的手:“昨儿个……对不住你了。”
这道歉倒是真心实意的,不全是为了换心情。昨天那一出,说到底是因为她和谢迟之间的不痛快而生的,结果却让减兰白跑了一趟。心情大起大落的,减兰应该挺失望的吧?
结果减兰笑得比她还轻松:“夫人别这么说,奴婢现下不是好好的?哪有什么对不住。”
她真的无比庆幸君侯昨天扔下她走了。
叶蝉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你来,这个月新送进来的一套钗子挺好看的,你拿去用吧。”
减兰稍稍一滞。这算……谢她没跟君侯有点什么?这可还是有点尴尬的。
然而夫人紧跟着又含笑接了一句:“元晋手里那只小布老虎,是你做的吧?他特别喜欢,算我替他谢谢你!”
减兰怔了怔,旋即失笑。她知道夫人这话只是个说辞,不过即便是说辞,也真令人心里舒服。
夫人真是个灵透的姑娘。减兰心里暗暗这么想着,手上接过叶蝉递过来的套钗,一福:“多谢夫人。”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说。”叶蝉诚心诚意道。
只要不争谢迟,她什么都可以尽力满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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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谢迟写好了奏章呈进紫宸殿。就是关于想去哪一部的那一本,各位世子早就已经呈进去了,他因为病刚好,御令卫那边的案子又积了好多案卷没看,才一直拖到今天。
这本奏章倒不难写。选上一部,再陈述一番为何选它就可以了。谢迟不假思索地选了户部,因为户部掌管土地、户籍、赋税,与天下百姓最为息息相关。
“户部。”皇帝翻开他的折子,便看到了这个答案,谢迟躬身应是,皇帝却久久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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