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们的错。”
简风看着小冰无语的脸,周身突然凝重的气压,觉得这位前代女王似乎有了发火的迹象,主动开口道:“水晶的实力确实不是她们能应对的,即便只是溢出的一些些,稍不注意都可能致命。”
“大人不责怪她们没有好好照看好水晶姑娘便是她们的福分。”小冰显然曾经是一个严苛的女帝:“你们还不谢过大人好言帮你们说话。”
“奴谢过大人不杀之恩。”
众位侍女似乎对小冰的态度并没有不满,简风咂咂嘴,再一次确定了亡灵生物里果然是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吓死人啊。
“没事。你们先退到一边吧。我自己看看。”
简风凑到水晶旁边,伸手去触水晶的小脸,手指刚刚放上就感觉到明显的热:“这丫头发烧烧的好严重。”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这种高热,恐怕送到医院都无力回天了。
“大人可是需要医生?之前两位夫人住在这里,吾王搜罗了不少的大夫安置在这儿,后来为了方便两位夫人,烨城主也送了专修医术一脉的大夫来,现在都还安置在王宫之中。”
“不急。我自己先试试。”
刚刚才领悟了生死之力,对于生命力量也算有了认知,自认就算模拟不全,有天琊的辅助也好过一般的大夫,毕竟强力奶妈这么多年,奶人的功底自然不同寻常可比。
“小冰留下护法,其他人先出去吧。”
“好。”
简风扶起水晶,伸手一道元力化阴阳分生死,刺破水晶身上自我防卫的力量,直接渗入她的身体。
水晶的身体在简风元力作用下,现出一边灰暗一边莹绿之色,身上的呼吸都在一瞬间停顿下来,脸上现出极度难过的神色。
而简风的力量在接触到水晶身体之中的力量后,以比刺入更快的速度抽离出来。
脸色阴沉。
“怎么会这样。”
小冰看过来:“大人?”
“满身死气。”
简风的整个脸都黑着:“停顿在她本源边上,都是死气,生气似乎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是活着的。”
生死阴阳,万物不可逆。
但水晶现在这一身的死气却……
“一身的死气?”
小冰也是一愣:“我们亡灵生物虽说满身的死气,但身体中生死却是平衡的,生机多占一分,一身死气的,即便是亡灵生物,都是成不了的。”
“即便是最低等的骷髅怪,也要颅内灵识是鲜活的,才有修行的可能、”
“嗯,我懂。”
简风刚刚和天琊融合元修过,自然清楚,任何有生命会活动的活物都保留着一丝生机。
但现在水晶却没有了这种特征。
可她……
现在还有意识,能梦魇,能说话,有生命气息,会生病。
而且……
自己曾经亲眼看着她蜕变,蜕尽了一身的死气方才苏醒过来,又润养之后方能离开水晶棺。
但现在……曾经血祭得来的磅礴生命力在她身体中,一丝一毫也找不出来。
“乐天,你们谁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么?”简风开口问道。
“刚刚你刺入元力是什么感觉?”乐天开口问道。
“感觉水晶的身体处在一种非常玄奥的状态,多施加一份力量,都可能让她全盘崩溃,彻底陷入沉眠。”简风道。
“身体中全部都是死气,甚至本源中也浸入死气,但之前她的身体中明明容纳着庞大的血气,这好像……”
乐天迟疑了下,没有说完。
“好像什么?”简风蹙眉急道。
“好像曾经古卷中看到的胎灵不全。”乐天也有些不确定:“但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么一种法子,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
“胎灵不全?什么意思?”简风道。
“就是这个姑娘本源被人分割了。”阿卡在旁边解释道:“强行分割,一部分成为生人,一部分成为死尸。当一部分活着,另一部分就必然失去了所有生机,成为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但却活着,时刻接受痛苦。”
“算是一种控人之策。”血魔也接口道:“因为这本源分割之法非常凶险,施展起来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被施术之人要承担的痛苦也非常人能忍受的。毕竟本源这东西,对于任何人,都是根本。”
“但若是成功,等于拥有一个大杀器。只要存在一半,另一半留下一丝生机就可以恢复,不过这重生之术对于被施术之人也是一种异常的折磨。”
“留下神智当做尸身的一半可能神智不全,很是单纯,对生平往事全然不知,但时刻要经受着死气带来的痛苦。而所有的记忆感情,都被封印在被当做杀器的一半,她拥有生命,记得所有事情,但却失去感情,对过往之事看的如同看着陌生人。”
“……”
简风的拳头死死攥着。
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有鲜血夹杂着黑金之色落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坑洞。
小冰在一旁,眼瞳收缩。
滴血带着灭杀之力,修为臻至化境。
什么时候……这位大人竟然有了这等实力?!
“所以……水晶现在的状况……”
“应该是另一半的身体受到了刺激,她身上的生气被抽取,成为了另一半苏醒过来的养分。”乐天叹息道:“之前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位姑娘身上的气息也着实不像是胎灵不全,但现在……”
“看起来八九不离十。”
没有人能在全身死气的情况下还保持活动。
任何生物都不可能超脱于这基本法则。
“意思是现在……乔儿的本源可能被人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化为水晶,另一半还不知道捏在谁的手里,作为兵刃么?”
简风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痛。
觉得自己这样久,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让她等了这样久,一切都是因为他,却根本不知道在他所谓的努力去找回她的时候,她在受什么样的苦。
“有水晶姑娘在,若是耗点心血,也许可以找到那一半的踪迹。”
乐天看到简风的样子就知道怕是戳中了他的软肋:“而且水晶姑娘现在的样子,看着那一半的身体还没有苏醒过来。成功率会大上不少。”
“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查!”
简风滴滴鲜血落地:“此仇。”
“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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