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宗人府,最早名为大宗正院,后改称宗人府,掌管皇家宗室事务,包括皇族名册、编撰玉牒,记录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爵、生死时间、婚嫁、谥号、丧葬,也包括记录罪责过失。设三位主官,分别是:宗人令、左宗正、右宗正,均是正一品。
如今宗人令由权势最大的晋王担任,最为年长的燕王担任左宗正,玄真大长公主居于两人之后,担任右宗正。也大致说明了玄真大长公主在宗室中的地位,仅次于晋王、燕王、唐王而已,在名义上还要高于唐王。
其余宗室之人,包括秦王、凉王、蜀王在内,地位都要远逊于玄真大长公主。而且从辈分上来说,蜀王与天宝帝是同辈人,要比与穆宗皇帝同辈的玄真大长公主低上一辈。
见到玄真大长公主之后,蜀王露出恭谨神色,微微躬身相迎。
玄真大长公主对徐十三道:“你们先出去。”
徐十三显然早已与玄真大长公主相识,恭敬领命之后,上前拉过松姑娘,退出了阁楼。
如此一来,阁楼中只剩下了蜀王、褚尊量、纳兰絮、上官莞、玄真大长公主五人。
玄真大长公主望向蜀王,皱眉道:“蜀王,这是怎么回事?”
蜀王此时只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原来松竹馆的幕后老板不是这个栖霞县主,而是玄真大长公主!难怪区区一个县主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原来是仗了玄真大长公主的势,今天这事却要变成他理亏,一个不慎,被玄真大长公主记恨上,却是麻烦。
上官莞也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她之所以要见徐十三,就是要通过徐十三去见玄真大长公主,没想到徐十三直接把玄真大长公主请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松竹馆,刚好发生了这档子事,在外人看来,玄真大长公主就是松竹馆的幕后老板。
上官莞不由得更往深处去想,这一切该不会是徐十三有意安排吧?如果不是徐十三早有算计,玄真大长公主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明眼人都能看出徐十三与竹姑娘关系不浅,上官莞不信徐十三不知道蜀王今天会来松竹馆,他故意把日子定在今天,好借着此事将松竹馆与玄真大长公主扯上关系,就算他日后不在帝京城了,松姑娘和竹姑娘还有玄真大长公主做靠山,等闲人不敢招惹。同时,还顺理成章地让她与玄真大长公主搭上了线,在外人看来,似乎栖霞县主早就与玄真大长公主相识,毕竟两人都是宗室,玄真大长公主还是宗人府的右宗正,而且玉牒上徐婉的年龄与玄真大长公主相差不多,早就相识也在情理之中。
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你个徐十三!
上官莞想明白这一点后,心中暗骂徐十三狡诈,这些齐王门客就没一个省油的灯,竟然把自己也算计了进去,他还装得若无其事,日后定要找个机会讨还回来。
不过上官莞也分得清轻重,不会在这个时候点破徐十三,分明是第一次见到玄真大长公主,还是摆出早就认识的姿态,向后退出几步,落后玄真大长公主半个身位。
蜀王见此情景,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不敢再对这个徐婉发难,主动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是侄儿与栖霞县主因为误会起了点小冲突。”
玄真大长公主望向褚尊量和纳兰絮,轻声说道:“因为你的私事,请动两位供奉,这是滥用公器,仅凭这一点,我便可向宗人令上报,给你记上一笔。”
刚刚是蜀王给上官莞扣大帽子,现在被玄真大长公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蜀王有苦难言,只得说道:“侄儿冤枉,万不敢为了自己的私事请两位供奉出手,只是侄儿在此地宴请褚供奉,与栖霞县主起了冲突,纳兰供奉刚好就在附近,这才赶过来解围,绝无滥用公器之事,请大长公主明鉴。”
玄真大长公主不置一词,只是望着蜀王。
蜀王深吸一口气,低头说道:“两位供奉可以为我作证。”
纳兰絮不曾开口,褚尊量开口道:“大长公主,老朽可以作证,的确如蜀王所言,只是些许误会罢了。”
玄真大长公主沉默了片刻,说道:“谅你也不敢胡作非为。”
蜀王松了一口气,又对上官莞说道:“方才一场误会,是我的不对,改日我设宴向县主赔罪,还望县主不吝赏光。”
上官莞没有说话,而是望向玄真大长公主,俨然是唯玄真大长公主马首是瞻。
玄真大长公主道:“改日的事情改日再说。”
蜀王立时听明白了话外之音,“侄儿先行告退。”
玄真大长公主点了点头。
蜀王带着供奉褚尊量狼狈离去,纳兰絮也不多言,原路退回,乘舟而去。这些天人境大宗师虽然归顺了朝廷,但仍旧是地位超然,不拘于俗礼。
上官莞先是看了眼蜀王离去的方向,又望向纳兰絮的背影,心中暗忖:“若有机会,倒是要好好交手一回,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傲气,这般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待到纳兰絮连同她的小船彻底不见了踪影之后,玄真大长公主轻声道:“你们行事太大胆了。”
听到“你们”二字,上官莞立时明白这位玄真大长公主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心中有些庆幸,未来的盟友是位很可靠的聪明人,不过还是解释道:“我也被那厮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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