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剑仙最终还是重归李玄都的体内。
最后的三成性命元气随之复归原位,李玄都终于恢复了十成的性命元气。
李玄都将“三宝如意”丢掷出去之后,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一招手,“叩天门”自行飞至李玄都身侧悬停,发出一声轻微颤鸣。
与此同时,四名隐士也挣脱了剑影的纠缠,十三道剑影再次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缕缕黑气返回“阴阳仙衣”,需要“休养”好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短时间内无法再用。
四位隐士也不迟疑,立刻转身就走,只是此时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了束缚的“阴阳仙衣”悠悠荡荡地飞至李玄都身后,李玄都张开双手,“阴阳仙衣”便自行穿在他的身上。
然后李玄都伸手握住“叩天门”,遥遥地画了一个圆。
画地为牢。
一道剑气以比四人飞掠更快的速度追上四人,然后环绕四人一周,好似大江绕城,遍地流锁,构成一座牢笼。
就算四人想要从剑气上方飞跃而过,也难逃剑气索敌。
这正是那日李道虚封锁整个社稷坛的手段,虽说李玄都没有“太始剑气”,但两者大同小异,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四名隐士合力破开这道剑气,不过被剑气一阻,李玄都已经从后面追了上面。
攻守之势异也。
紫燕山人大喝一声,四根骨杖飞掠而来,从四个方向分别刺向李玄都。
李玄都不复方才的狼狈,尽显从容,在一瞬之间连出四剑,可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在旁人眼中,却好似只出了一剑一般,将四柄骨杖悉数击飞。
此时李玄都远远谈不上重归巅峰,却已经跨过长生门槛,返回长生境之中。虽然“阴阳仙衣”的十三剑影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但“叩天门”又重归李玄都手中,“叩天门”的威力随着剑主的境界修为而变化,由恢复长生境的李玄都驾驭,要远胜紫府剑仙。
四柄骨杖固然不凡,却也不是李玄都的一合之敌。
李玄都反手一剑指向紫燕山人。
“叩天门”的剑尖距离紫燕山人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可紫燕山人却浑身一震,头冠砰然破碎,原本被束好的长发披散下来,脸色更是骤然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另外三人见此情状,纷纷驰援紫燕山人。
十八道剑气齐至。
李玄都只是随意一扫,便将十八道剑气悉数绞烂。
“四时剑”的剑气并非无坚不摧,便是李玄都还未跻身长生境,也能以“三宝如意”击碎,其关键便在于四季轮转,往复不休,与道门的“龙虎剑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只有三季,少了一环,剑气无法形成循环,更谈不上生生不息,李玄都又恢复长生境修为,两者一增一减,自然被李玄都一剑破去。
李玄都一剑劈向赤羊翁。
赤羊翁不得不双手持剑横于身前,才堪堪挡下了李玄都的这一剑,可就算如此,还是身形一震,双手颤抖不止,虎口开裂,有鲜血流淌。
金蟾叟趁机攻至李玄都身侧,极为刁钻的一剑刺向李玄都的肋下。
李玄都一挥袖,一蓬白茫茫的剑气好似潇湘烟雨扑面而至。
金蟾叟不防之下,被这些细如牛毛的剑气侵入体内,仿佛针扎一般,疼痛难当。
李玄都顺势一掌推在金蟾叟的胸口上,使其周身气机暂时溃散,不住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李玄都又以“叩天门”对上白鹿先生。
两把长剑斗在一处,各自变化。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斗了二十余招,李玄都用出自己的“南斗二十八剑诀”,端的是变化万方,演周天星辰之变化,白鹿先生不敢有丝毫大意,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时间倒也没吃大亏。
只是白鹿先生手中的长剑却是无法与“叩天门”相提并论,在二十余招之后,剑锋上便有了缺口,再有十余招,剑身上已经是裂痕遍布。
李玄都以“叩天门”猛地一绞,白鹿先生手中长剑应声断成数截。
饶是白鹿先生的心性,也生出几分惊慌。
没有兵刃在手,谁敢用血肉之躯去试一试“叩天门”的锋芒?传说陆吾神都抵挡不住,被“叩天门”刺穿了脖子,还有人能强过陆吾神吗?
正当白鹿先生彷徨无计之时,一道细细的红线在秦素的身后诡异出现,原本淡不可见,细如毫发,隐隐融入虚空,若断若续,让人无从觉察。
正是紫燕山人出手,他自知正面敌不过李玄都,便想要围魏救赵,对正在恢复心神的秦素出手。就算秦素正值巅峰之时,也不是紫燕山人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秦素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抵挡不住。
就在细细红线马上就要触碰到秦素的时候,一条雪白狐尾席卷而至,将秦素包裹其中,又有一条雪白狐尾直接将这条红线打散。
只是红线并不直接消散,又化作一个血色婴孩,周身环绕粘稠的血浆沸腾翻滚,张口啼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稚嫩无助,令人心生怜惜。
时值乱世,伤妇死于乱兵,怀中孩儿年幼无知,对于母亲之死全然不觉,吸乳不出乃“啼”而“呼”母,母不应,复“衔怀中乳”, 再衔而无乳,则又该“啼”而 “呼”母。母死诚然可悲,孤儿无知而衔母尸之乳更令人下泪,人间惨事大概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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