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组长,看看这是什么?”谢炎从那个被耿朝忠打死的中年人身上摸出了一个账簿,递给了耿朝忠。
耿朝忠接过账簿,打开仔细观看。
这是一本济善堂的产业账册,这个济善堂不仅藏污纳垢,十几年间,还在外面市镇上暗地里经营着几家粮油药店,在这个小小的大河口镇,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之辈。
其中的账目往来,很多还涉及到地方上的一些士绅豪强,看得出,如果这次的行动提前通知了镇子上的保安所,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结果。
“大家都看看!”耿朝忠招呼几个兄弟过来,把手中的账册递给大家传阅。
大家看后都久久不语,这个济善堂在大河口镇势力之庞大,真叫人瞠目结舌!
“以后这种行动,能避开地方士绅,一定要避开,否则地方上蛇鼠一窝,我们要是通知了他们,说不定就真的被灭口在这大河口镇了!”云蔚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错,地方上之混乱,可见一斑。”郝可夫也点头。
传阅间,王剑秋、郑国鼎、郭孝先三个人也押着那个试图坐船逃跑的鬼子走了回来。几个人身上湿淋淋的,但情绪却很高涨,尤其是郭孝先,这次他可是奋勇争先,亲自擒获了这个贼寇,一份功劳是妥妥的跑不了了。
看到众人在围观账册,郭孝先一行人将这个小鬼子和那个老鬼子绑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然后也走了过来。
几个人翻看一遍后,也都面色阴沉,沉默片刻后,郭孝先开口道:
“要不,我们一鼓作气,去镇子上把那些残留余孽一网打尽?”
大家也都点点头,颇有点跃跃欲试的苗头。
“不妥,”耿朝忠摇了摇头,“我们这次的行动胜在出其不意,但是如果在镇子上大张旗鼓的抓捕余孽,势必会引起恐慌,更可能引起不明真相的民众攻讦,如果被告到了南京,恐怕会被安上个抢劫民财的罪名。”
“那就这么算了?”郝可夫颇为不情愿。
“当然也不能这么算了,只要把这个老鬼子审下来明正典刑,一切自然真相大白,谅那些家伙也不敢造次!”王剑秋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耿朝忠沉吟着,“关键是,这些产业,如果就这么没收,恐怕就这么毁于一旦了。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们就不必操心了,交给戴老板,他自然有办法处理。”
大家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收尾的工作涉及到地方民生,却非大家所长。
“那这笔钱怎么办?”
云蔚指了指日本老头留下的包袱。
“拿出一部分,作为这些孩子在南京保育院的安置费用,不过此事却不能上报,如果上报的话,恐怕......”耿朝忠欲言又止。
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如果真的上报的话,这些赃物势必会被特务处充公,而这些历经苦楚的孩子,则很可能只能分到几块保育费。
但是如果不上报,一旦被戴老板知道了,恐怕提出此事的方途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低头沉思。
“我赞成不上报,如果谁泄露了此事,天厌之,地弃之,活不过二十五岁,就被乱枪打死!”郭孝先面色严肃,率先表态。
“我也赞成!”郝可夫和谢炎也都表态。
紧接着,云蔚,郑国鼎,王剑秋几个人也都表示赞成。
“好!那就这么办!”耿朝忠点点头,看向郭孝先,“孝先,这笔钱就由你来保管,你家开药店,算账经营应该比较擅长,但是,如果有贪墨,那就不要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郭孝先点点头,语气严肃的说道:“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至于贪墨,我郭孝先虽然也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赃款,动了是要让祖宗十八代蒙羞的!大家请放心!”
确定了此事,耿朝忠让云蔚解开了包袱,大家一看,十几根明晃晃的大黄鱼,还有若干小黄鱼,价值足足有四五万法币之多。
“保育这群孩子,两根金条足够了,剩下的,大家一人拿一根,然后给克成留两条小黄鱼,其余充公上交!”耿朝忠指了指金条说道。
“不妥!”谢炎突然开口了,“今天的行动,是方组长深入虎穴,这才一举功成,就算轮打死的人头,方组长一人就打死了四个,这样分,对方组长来说,太不公平了!”
谢炎一口一个方组长,大家也都是一愣。
不过虽然谢炎话语中有拍马屁之嫌,但说的却很有道理,今天这场行动能成功,全靠方途假扮日本交通员,这才赚开了寨门,要论功劳,确实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耿朝忠,纷纷开口道:“谢炎说的有道理,老方方途方组长多拿点是应该的!”
一个名字,却叫出了好几种叫法,大家也都是一愣,不过仔细一想,按照方途的能力和威望,直呼其名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云蔚突然一笑,开口道:“方途是我们当之无愧的首领,又给我们当过老师,直呼其名确实不合适,但他又是大家的同学,叫的太生分了也不好。我们这个小组,是复兴社特务处第六组,这样吧,以后就叫方途‘六哥’如何?”
“好,以后就叫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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