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岁找了个旅行社, 报了个C市自由行的团,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出门的行李。这次去的人不能太多,他、殷烛之、谢风还有白泽和带着小金龙的貔貅,一共就五个人。
巫族一向神秘, 他们隐居在深山之中,一向很少跟外人外来,目前能查到的资料也并不多, 因此这次出门特意把白泽带上了,白泽看的书多,对巫族的情况比较了解。
自由行的团已经提前订好了机票和酒店,到了清明假期第一天的清早, 他们就坐上了去C市的飞机。
C市位于川地, 地处华国腹地。从W市坐飞机过去也得有两个多小时。到了之后还要再从C市转车去巫山县,荣岁查了一下路线,道:“从C市去巫山县, 还得有六七个小时。大家先休息一下, 等下路上还有得颠簸。”
两个幼崽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睡觉,唯有谢风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脸上神色有些沉重, 估计是又想起了老道长的死。
荣岁轻轻叹口气,麻烦乘务员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殷烛之给他将毯子搭在腿上, 垂眸看他, “你在担心什么?”
荣岁半阖着眼睛, 脑袋不自觉歪向殷烛之那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最近出事的频率有些高。就像扯线球一样,一个线头带出另一个线头,你说……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谋划什么?”
无支祁好像就是个开始,之后的麻烦事一桩连着一桩,有些看起来并无关联,但是深究之后,总是感觉背后还藏着什么。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荣岁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有人在后面谋划什么。
殷烛之没想到他这么敏锐,眼神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他嘴角微微勾了勾,手掌轻轻覆在他眼睛上,温声道:“现在猜测这些也没有意义,等到了就知道了。先好好休息。”
荣岁被他温柔的捂着眼睛,眼前只有朦胧微光,他眨了眨眼睛,心里的疑惑随着他的话语淡下来,脑袋又歪了一些,安心的半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休息。
良久,荣岁已经睡着了,殷烛之才恋恋不舍的将手拿下来。看了看闭目沉睡的人,他看向舷窗外厚厚的云层,想起来去找老园长时,他所说的话。
“我去埋骨地看了,已经死的透透的。当年一战,他也伤的不轻,早就该死了。”老园长的声音里透着苍凉,“当年之战……我便该听你的。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能弥补的,也只有这些了……”
“真的死了吗……”殷烛之喃喃低语,“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
上午十点半,飞机在C市机场降落,五人没有去市内,直接叫了当地的面包车,出发去巫山县。
很多面包车一听要去巫山县就不太愿意去,这一来一回都得有十二三个小时了,实在太远。荣岁问了几辆面包车,加了钱才终于有人同意送他们过去。
灰色的面包车有些久,里面的空气不是很好,荣岁只能把窗户打开透风。四月的天气还没彻底暖和起来,带着春天的寒意,C市才下了一场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也带着水汽,更是冷到人骨头里。
殷烛之坐直身体,将窗户的风挡住,然后默不作声的将荣岁的手拉过来捂住。手掌暖和起来,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硬的身体也跟着热乎起来。荣岁不自在的将手抽出来,把两个幼崽抱起来摸了摸,仔细给他们把帽子和围巾戴好。
他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但露出来的发红耳尖却泄露了情绪。
背后殷烛之的视线还是一贯的灼热。就是荣岁再迟钝,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察觉了——殷烛之最近对他亲密的有些不寻常。
以前两个人也很亲密,但那种亲密是不带其他的意味的。殷烛之在他眼中,跟其他的幼崽是一样的。非要的说区别的话,可能是他最喜欢的幼崽。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这种不带其他的意味的亲密开始起了变化。一开始荣岁没有察觉到,然后渐渐他开始发觉,殷烛之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十分温柔,温柔的让他有些背后发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他也不是一窍不通。模糊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对于殷烛之的亲密动作,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但是这都只是他自己的模糊感觉,他总不能直接跑去问殷烛之“你是不是喜欢我”吧?
如果殷烛之说不是,那以后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多尴尬。
而且更让荣岁举棋不定的是,他设想了一下如果殷烛之说是,他该怎么应对……
拒绝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殷烛之沉默的陪伴,一想到日后两人之间生了隔阂,他就忍不住难受。但是如果答应……他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过,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殷烛之。如果答应了最后却发现自己对男人根本没感觉,那对殷烛之也不公平。
背对着殷烛之,荣岁沉沉吐出一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他现在想这么多,万一殷烛之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呢。
那岂不是庸人自扰……荣岁照顾着两个幼崽,自嘲的笑了笑。
……
C市和巫山县之间修了高速公路,面包车快速行驶着,倒不算颠簸,就是实在远,几人昏昏沉沉的在车上睡了一觉之后,才终于到了巫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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