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方刚被踏雪从被马背上摔下来,现在太子却要侍卫全部推开。
侍卫们有些犹豫,万一踏雪再如方才那般,万一他们救驾不及……可是见太子的态度十分坚决,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不得不抱拳退下。
“殿下当心。”
即使推开,他们也只是退出十步之遥,不敢退出太远,谨防踏雪误伤太子时,无法及时救驾。
林苏青从侍从手里接过缰绳,挥手让侍从也退下去。侍从因为是贴身服侍,若出个什么纰漏,都是他的罪过,他不敢退。
“殿下……”欲说还休,怕太子动怒,只好揪着心退开五六步,站在那些侍卫们前边,好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太子。
于是,便只剩下林苏青一个人与踏雪对峙。
他将缰绳拽短,将踏雪的马脸拽下来,几乎贴着脸瞪着它,低声道:“你不服气是吧?咱们讲讲道理。”
说着他就强行把踏雪拽到一边,他每多走一步,侍卫们便往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十步开。
林苏青把缰绳绑在了宫门前的石狮子的腿上。
侍从上前两步好奇道:“殿下这是要作甚?”
“这畜生不是不愿意被本宫骑吗,本宫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摆摆手示意侍从退下。
随后他朝一名侍卫招招手,侍卫恭敬上前来,然而他只是从那侍卫身上取下佩刀,又挥手叫人退下去。
他将刀抽出插在石狮子腹部下面的空隙中,只取了刀鞘握在手里。
他比划着手中的刀鞘,猛然转身,冲着踏雪的头当头劈下。
踏雪被劈得七荤八素,抬起双蹄,连连嘶鸣,而后它不停地晃着脑袋,站立都有些不稳了。
不等踏雪缓过前劲,林苏青卯足力气当头又是一刀鞘劈了下去。
看得侍卫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仿佛是劈在自己的脑门儿上似的。
这一下又是将踏雪劈得晕头转向,而后待踏雪稍微缓了缓,站立稳下时,林苏青拍拍它的脸,几乎是贴着它的脸,瞪着它的眼睛问道:“服气了吗?”
随即靠近它的耳边小声道:“我可不会像你原来的主子那样宠着你。”
踏雪是极通人性的宝马,闻听此言,心中慌乱,登即引颈长嘶,举步要踩踏他。
“殿下!”侍卫们怕踏雪失控踩到了太子,连忙涌上来护驾。
却见林苏青这位太子连忙往前跑了几步,站到了石狮子身后,这是踏雪不可能踩得到的位置。
随即,林苏青抬手让所有人都退回去,接着他一把抽出插在石狮子底下的刀,握在手里挥了挥。
然后走出来拉着缰绳,将踏雪的头再次硬拽下来,冲踏雪训道:“既然本宫是你的主子,你若是再使性子不听话,本宫就砍了你。”
说时他便松开手里的缰绳,挥起刀作势要砍下去。
踏雪旋即一阵仰天长嘶,这回却不再是扬蹄踩踏。像是在无助的为自己的命运悲鸣,又像是因为失去了曾经的主子而感到悲伤。林苏青见它如此,便收下了刀势,握在手里等着踏雪的反应。
良久,踏雪终是安定了下来后,眼神里却十分悲戚。它老老实实得站在石狮子跟前,不似方才那般怒气冲冲。
林苏青见它终于安分了,上前拍了拍它的脖子,道:“早听话不就好了,何必吃苦头。我当真会砍了你的。”
随即他将刀还给了侍卫,这才跨上了马背。
他只有过为数不多的几回骑马经验,还都是由马场的工作人员牵着走的。现在要他独自骑马去打猎,他心中有些惶惶不安,不敢叫踏雪跑快了。
好在踏雪认了他做新的主子,且十分通晓他的意思,跑得不算快,也很平稳。
其实不怪他方才心狠,倘若他驯服不了太子的这匹汗血坐骑,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说不定平王早就起了疑心,只是还没有表露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平王方才撂下的那番话,似乎不像是不经意所言,有些更像话里有话。听起来似乎只是打趣,可他若真的骑不走这匹马,之后有心之人该如何去猜想?
那不过是个话引子,若能引出便是祸,若没有引出,便只是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
……
骑出了许久,出了城门又跑了一会儿,才碰上了等候的平王。
他正与侍卫们闲散的歇在路当中,像极了拦路的土匪。侍卫们一见林苏青骑马过来,连忙绕开至道路两旁,为这位太子腾出大道。
平王抱怨道:“大哥,你也太慢了。”
“既是出来散心,自然是要慢慢走。否则不就错过了沿途风景么。我可不像你,一心只想着狩猎的快感。”林苏青端着架子,眯着眼笑道:“大哥比你年长许多,心里更加喜欢这些青山绿水了。”
“依我看,是大哥你许久不曾体会过策马驰骋的痛快了!”
言语间,怎料平王玩心乍起,竟猛地一鞭子抽在踏雪的屁股上。踏雪出发前已经受了惊吓,先下又突然被猛抽了一鞭子,顿时惊恐万状,引颈一声嘶鸣,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平王冲林苏青的背影大声喊道:“小弟帮你找回初心!”
我去你大爷的!这平王是和他八字相克吧!
“啊踏雪!踏雪!快停下!”林苏青大惊失色,用力拽扯着缰绳,想将踏雪叫停,可它只顾一往无前地狂奔,丝毫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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