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梁迟说的口干舌燥, 沈音禾都没有给他开门。
他在门边蹲了一段时间就撑不住,这会儿也没介意楼梯脏,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的眼圈还是红红的,胸闷气短, 越想越觉得难过,沈音禾本来是让他进门的,现在经过他爸的掺和,连门都不让进了。
这就是飞来横祸。
梁迟这个人多年都养尊处优, 楼梯口的环境实在太差, 冷风不知道从哪个旮沓里呼呼灌进来,吹的他犯哆嗦。
不用沈音禾来赶, 梁迟自觉的主动滚蛋了。
临走之前, 他还对里面递话,“你好好休息,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但你也不能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落日黄昏,天色昏沉。
梁迟沿着街边那条长长的路往前走, 刘周沫开着车跟在他边上,劝道:“先生,您还是上车吧, 走久了怕您腿疼。”
梁迟需要发泄, 他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现在他的心理状态也不适合回家, 害怕一怒之下能把客厅和房间给拆了。
“我不疼。”
刘周沫确实是白担心他了, 如果腿疼,不用谁来提醒,他自己会很乖巧的爬回车子里。
他不是会让自己吃苦的人。
刘周沫心想梁迟这回应该气的不轻,不知不觉他都了大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也不知道刚刚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梁迟走的脚底板发胀,他总算是愿意停了下来,单手插腰,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上了车,吩咐刘周沫,“回梁家,要快。”
刘周沫竟然从这简洁的五个字里听出了痛恨的意味,他不敢松懈,用力踩下油门,直奔梁家。
梁迟的身体往后仰了仰,他轻轻阖上双眸,风起云涌,他内心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他老子不让他好过,他也绝对绝对不会让他老子舒坦。
撒野打滚是他的强项,无理取闹也是他擅长做的事。
赵蕴卓因为小时候没怎么陪在梁迟身边的缘故,对他还算比较溺爱,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梁迟回家就要仗着他妈的爱,开始耍泼皮。
他要搅的梁其远不得安生。
车子停到梁家的车库时,夜幕星河早已降临。
一家人都在,就缺他一个人。
梁迟下车时绷着脸,眉眼冷漠,等到了餐桌上就是另一副表情了。
标志性的笑脸,清白无害中透着丝丝的萌。
梁其远冷眼瞧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全家都在等你。”
梁迟拉开椅子,端正的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刚好还靠近赵蕴卓,他哼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等我干什么?你吃你的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
“而且您想做什么事,我也拦不住啊。”梁迟这话暗暗的在贬损他,他还故意问:“妈,你觉没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赵蕴卓是最能深刻感受梁其远强势的性格,儿子的提醒让她想起来不怎么愉快的过往,她岔开话题,“吃饭吧。”
梁其远悬起来的心暂且能放了下来,眼珠子狠狠瞪着梁迟,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你妈让你吃饭,你就闭上嘴好好给我吃。”
梁迟忽然爆发一般,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负气道:“我不吃,我吃不下。”
赵蕴卓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
梁迟的性格有点小坚强还有点小脆弱,因为时常见不到的原因,他从小就喜欢粘着赵蕴卓,也会在她面前示弱撒娇,从没觉得丢脸。
梁迟的眼眶是说红就红,他抓着赵蕴卓的衣袖,带着哭腔道:“妈,我爸他这次奔着我的命来了。”
梁其远大怒,“你敢说。”
梁迟在心里冷笑,他没有什么可怕的,也不存在不敢这种说法。
他虽然动不动就容易掉金豆子,但是,血脉中还是承载了梁家男人的傲气凌凌。
脾性十分刚硬。
梁迟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沮丧的说:“我爸平时欺负我就算了,我男子汉受点气没什么,可我没想到他连女孩都不放过,况且沈音禾也没有得罪他,他还要把人往死里逼,他逼死了沈音禾,不就等于要了我的命了吗!?”
梁迟确实在危言耸听,可是说的越严重效果越好。
赵蕴卓脸色很差劲,转身看向梁其远,一字一句的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虎父无犬子,他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不是,他全都在胡扯,你让开,我打死他。”
梁迟才不会白白遭他的打,躲在赵蕴卓的身后,露出个脑袋,理直气壮道:“你才胡扯,怎么?敢做不敢认?你把她辛辛苦苦争来的角色给拿掉了,你还敢说你这不是要逼死她。”
说到这个份上,梁迟都懒得躲了,大大方方从赵蕴卓的身后跳出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说:“打死我算了,活着没意思,真的,一点意思没有,沈音禾本来就恨我,现在她以为这事是我干的,更恨我了。”
梁迟的口头禅莫约就是:“让我死了好了”“我死给你们看”“你们早就盼着我死了”。
这些话张口就来,说习惯了。
梁其远才不信他舍得死,眼睛都不眨,“那你去死吧。”
他被梁迟气昏头,忘记了赵蕴卓也在场。
赵蕴卓冷漠的盯着他,“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这个人永远都不会顾虑别人的痛苦,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为所欲为,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是这样,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梁其远,你真让我失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