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和靖南侯离开金陵城后的第二天,被靖南侯贬为奉车都尉,不日将要动身前往江州赴任的赵敬之,却仍旧独自一人逗留在金陵城内。
万花楼里,一时失意心有不甘的赵敬之,醉倒在万花楼花魁白牡丹的怀里,他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喷着满嘴的酒气对白牡丹抱怨道:“你说,本将军为侯爷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就算是要砍我的头我都认了,可是为什么襄王殿下和侯爷最后要向吴王妥协,为什么不将那些跟侯爷作对的叛逆分子一网打尽,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花魁白牡丹神情淡然地对躺在怀里赵敬之说道:“将军,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嘛,襄王殿下和侯爷这么做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您又何必要去操那个心呢?您现在这样,妾身真的替您感到不值!”
赵敬之却摇了摇头,一脸愤慨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殿下和侯爷,可到头来,我却成了那个最无关紧要的牺牲品,可是我的牺牲最后却是成全了吴王,这叫我怎么能够甘心啊!我不服!”
看着酒醉后的赵敬之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白牡丹一双柳叶眉微微一皱,随后又恢复如初地笑说道:“将军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着,白牡丹便伸出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取下帘钩、散开帷幕...
夜半时分,赵敬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惊坐而起的他却不小心摸到了身旁的一片柔软之处,他伸手拍了拍酒醉后昏沉欲裂的脑袋,掀起帘子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红烛残褪,窗外月色朦胧。
他起身下了床、胡乱的披上散落一地的衣物,推开门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只留下房间里沉睡不醒的花魁白牡丹。
烟雨楼屋顶的最高处,负气出走的慕容霜白独自一人提着一坛从底下楼里顺来的花雕酒开怀畅饮着,身后的月光皎白如霜,凉风吹来、高处不胜寒,任他如何痛饮终究难得一醉。
“心中积郁不得发,试问苍天谁可见,把酒问明月,纵有青锋三尺剑,奈何沉冤不能雪,迢迢行复止。”
慕容霜白提着酒坛举目四望,偌大的金陵城,却是一片茫然。
醒来后走出万花楼的赵敬之,独自一人游荡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子夜时分阴凉的气温瞬间令他酒醒了一半,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感受到凉意的他原本打算再回去万花楼,可又恐惹人耻笑,于是便只好在这空无人烟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期望着能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
举目四顾无所得的慕容霜白,在一个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瞥之中,发现了独自行走在金陵大街上的赵敬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面对眼前视线里那个将慕容山庄摧毁的罪魁祸首,慕容霜白面色如霜,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抬脚勾起放在屋顶瓦片上的刃雪伸手接住,又举起酒坛豪饮一口后将之随手丢弃,酒坛落地,破碎声响起,慕容霜白纵身一跃踩着屋顶的瓦片朝街道的那头飞奔而去。一身如雪的白衣迎风飘舞,与茫茫月色交相辉映。
街道的另一边,还未察觉到危险降临的赵敬之,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剑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好在多年的戎马生涯练就了他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
一击未成,赵敬之退到五丈开外,他低头看着胸前那道恐怖如斯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抬头看向那名突然发起攻击的刺客,脸色苍白的怒喝一声:“慕容霜白,是你!”
慕容霜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剑指赵敬之冷笑道:“今日我便要将你这厮千刀万剐,方泄我心头之恨!”
那边,赵敬之却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慕容霜白,实话告诉你,本将军最遗憾的是当初灭你满门时,没能将你一起除掉。不想,今日你却亲自送上门来了,也好,省的本将军去到处找你,恩怨难了,今夜且看鹿死谁手!”
被赵敬之戳到痛处,慕容霜白怒不可遏地踏碎脚下的青石冲了出去,紧接着又连挥二十四剑将手无寸铁的赵敬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慕容霜白挥出的每一剑都刺在他的身上,每一剑却又避开了致命的要害之处,身中二十四剑早已体无完肤的赵敬之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十余丈。
“想这么轻易的死去,哪有那么容易!”
慕容霜白手持刃雪一步步朝他走来,犹如一位从地狱深处走来的恶魔。
就在赵敬之躺在地上认命的闭上眼睛之时,天外有一剑急如流星,竟破空而来。
人未到、剑先到,一柄镌刻铭文、通体发黑的长剑划过夜空时带着一阵似鬼哭狼嚎的声音呼啸而来。
长剑插在慕容霜白身前三尺的地方,慕容霜白为此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片漆黑的夜空,阴沉着脸怒喝道:“南宫寒,为何阻我!”
黑夜里,紧随而至的南宫寒落地后在慕容霜白身前三尺开外的地方站定,并随手拔起斜插在地上的刑风。
“他不能死!”南宫寒漠然说道。
“他必须死!”慕容霜白瞪着南宫寒怒喝道。
“今天谁也拦不住我,你也不能!”
面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慕容霜白,南宫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直接引燃了慕容霜白心中积蓄了许久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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